眼下,他有甚么来由不平静,不安闲?即便被废,他亦无愧六合,是殷家负了他,不是他负了殷家。
氛围一下子冷下来。
殷昱沉吟道:“进宫再说吧。”
而殷昱起了身,走到天子跟前,拜倒道:“殷昱奉旨祭拜结束,还请皇上恩准出宫。”
司礼官们在半路上迎到了天子和太子,传闻殷昱到来,大妆的太子妃似有些弱不堪衣,身子在凤冠下微微晃了晃,太子伸手将她的手攒住,一道往大殿去。
大殿里人数庞大的宗亲与单兵匹马傲倨于空位上的殷昱,这景象像极了对峙。
天子幽幽地盖上碗盖,说道:“我几时说过宗室皇亲?我说的是我殷家,你被逐出宗室,却还是我殷家的子孙。你不经长辈擅自纳娶,便是娶了返来,也不能被我殷家承认。”到了此时,为了明白身份,天子已经把自称改成了“我”。
天子唤了殷昱上前,且不说话,先接过张珍奉来的参茶喝了口,然后才看向殷昱道:“朕传闻朝中几位老臣府里都有待嫁的闺秀,你也老迈不小了,虽说犯有大错误,可毕竟是我殷家的子孙,朕给你指门婚,让护国公府替你作主行聘纳之事。”
世人一时都不晓得如何办好了,本来在宫里见到他时,他亦是具有着不凡气势,当时候老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哈腰下拜,可现在他已经不是太孙了,是殷家的“至公子”,他们如何跪还是不跪?打号派遣是不打号召?
殷昱在众目睽睽下撩袍拜倒,说道:“草民殷昱,奉旨叩拜殷氏先人。祈求祖上佑我大胤江山永固,社稷永昌!”
殷昱安闲撩袍,跪下来,“皇上明鉴。
天子道:“是吗?你订了亲,为何朕这做祖父的却不晓得?”
太庙里已然灯火透明,他举着圣旨一起进了前殿,只见广场四周都已经站满了羽林军和执拂的宫人。礼部与宗人府的礼官聚在大殿下。各宗室的人应当已经到了,大殿里人影绰绰,宫人们进收支出,个个脸上都有着庄严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