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竟哭泣起来,而后,他接着说:“父老乡亲们,此次的罪,本官已替你们领了,只要你们现在立即散去,回家清算好产业,在衙门布告规按刻日内分开本村,本官包管,明天的事一概既往不咎,先前承诺的迁家安家之款也一文很多。倘若另有民气胸叵测,惦记取本就属于皇上的东西,那……”
“父老乡亲们,我伍二与你们素不了解,非亲非故,本不该冒昧摒挡你们身后之事。可既然相见,便是有缘。你们被妖孽所害,暴尸村野,我岂能置之不睬。但我不知你们支属安在,又有案在身不能投官,是以才出此下策。望烈火焚去你们身上所染妖气,下辈子还无能清干净投胎做人。他日我伍二若能遇此妖孽,定拼了性命为你们报仇。我伍二给你们叩首了,老天保佑,愿你们早升极乐。”
离着老远,伍二便瞥见火线有一个村庄,村口聚了黑压压两群人,闹闹哄哄,不晓得在吵些甚么。看装束,一伙儿人是浅显的山野村民,另一伙人,穿戴整齐,竟是官府的兵丁。
县官话说到一半,村民中一个锋利的声音俄然将他打断,“大老爷,既然您说金子是皇上的,我们也是皇上的,那就算金子在我们手上那不也还是皇上的吗,大师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那么多金子,官府却只给我们一丁点铜板就让我们迁走,真是,真是岂有此理,我们毫不走!”
拜过惨死村民,伍二起家,给火堆又添了几捆柴草后,重新上路。
阿谁叫王二麻子的村民毫不害怕,把胸一挺,对着县官怼道:“大老爷,我要不是在县城里喝醉了酒,又怎会叫你部下那几只三脚猫拿去。可现在不一样,我王二麻子学尖了,我就呆在本身村里不出去,看您如何抓我。我是这村庄里土生土长的人,长幼爷们哪个不认我这一号,您要真有胆,就叫那几个捕头过来,看他们敢不敢!”
“但百姓有罪,罪在本官一人。”县官调度一下情感,持续说道,“是本官未能将贤人教养行于所辖四方,这才使治下百姓不明理、不懂德,疏忽天恩,觊觎皇产。圣上,为臣有罪啊!”
碰,碰,碰,伍二念叨完,连磕三头。他不晓得,这一村庄上百口性命,满是那头灰鬼所害。那灰鬼摆脱伍二追杀后便四周害人寻食,它来到这个村庄,趁着深夜人们都在熟睡,顺着门窗裂缝潜入屋内,吸人灵魂晋升本身灵力,吸人骨骼之精元扩大本身形体。让它吸干的人,骨头全被噬空,叫外力一碰就化为粉末,没了骨头的支撑,尸身的皮肉天然也就瘫软下去。
“甚么小财?大老爷您可真会说,那但是一整座山的金矿啊,我们村祖祖辈辈算下来也没人见过那么多钱!”
“大老爷,您固然来!”
“对,不能走!起码得给我们半座金山!”
“本县为官十余载,从未见过尔等刁民;本县自幼苦读圣贤之书,更是没听过此等正理。这江山,是皇上的江山,一草一木一鸟一兽无不是上天赐赉皇上的。就连你我,我们这些臣民,那也是属于皇上的。皇上仁心普照,答应尔等在皇土之上耕作渔猎,取己所需,这已然是天大的恩德。可你们,竟然不知戴德,把这天恩视为该当,本县,本县真是替你们汗颜!你们的耻辱之心和向善之心那里去了?!”说到动情处,这名县官不由抬起衣袖掩面扶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冷风习习,没有半点反响。伍二吼完,红着双眼回到屋内,将各家各户的尸身拖到村中聚成一堆。然后,他又集起数捆柴草垫在尸山下,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