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众小吏也都晓得，铁打的李主事，流水的尚书——竟是齐齐唯李尚德马首是瞻。
是以这几日永嗔于户部的事情上措置的非常顺畅。
“可知是哥哥你诓我——再没有甚么的动静能比你的咳喘好了更好的。”永嗔笑嘻嘻得说着绕口令般的话，却并不是谎话。
两人用过早膳，各忙各的事情。
比如说有一则叫“虚风”，太医说是“脾胃不健，气血乏源，致心肝失养”，实在放当代就叫低血糖。
永嗔晓得太子哥哥固然看起来脾气好，倒是拿定了主张再无变动的本性，只得作罢。
他府上也养了几个清客，倒是专为陪他喝酒作乐、看戏作鸳鸯的。
要晓得现在的户部尚书袁可立也不过才做了两年，根底哪比得了李尚德深厚？
永嗔一面凑畴昔，一面笑道：“我这几日，一日比一日起得早——直到今儿才算赶在了你前头……”
现在只要再做两件事情，永嗔的差事就算做好了。
永嗔又往户部去，前几日已将账目查对清楚。
太子永湛见他不肯改口，不由轻笑出声，这一笑又勾得胸喉发痒，便背过身去咳嗽了两下。
这李尚德横鼻子竖眼，才要用强，就见小厮一溜烟跑出去，附耳道：“老爷，外头十七皇子亲身来了，带了兵呢……”
早有小吏把户部停顿汇报给李尚德，得知永嗔行事受阻，李尚德表情大好，本日便叫了一台大戏——请了都城驰名的戏公子白玉萏。
没有官印，没有钥匙，就是户部尚书来了——也一样无计可施。
“这、这可真是太好了。”永嗔叹道，与料想中纯粹的高兴分歧，这高兴之下总有层悲惨，竟让他没法笑出来。
永嗔望着他因为咳嗽而微颤的背影，目露担忧，上前悄悄拍着他的背，劝道：“好哥哥，就让太医来给你看一回……”也不知为何，太子哥哥对看太医是各式冲突的。
何况十七皇子掌捆李主事的传闻，早在户部漫衍开了，众小吏无人敢怠慢。
太子永湛见他神情间很有悲色，因打趣道：“是否还是这个动静更好些？”
却说那李主事，本名李尚德。
太子永湛为他拨了拨额前汗湿的黑发，笑道：“这一头的汗，你大朝晨做甚么去了？”又道：“争这个早有甚么意义？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贪睡着呢。”说着，就捡了一旁托盘里的湿毛巾递给永嗔，看他本身擦汗。
李府。
签发的文书都要动印，开库房的钥匙也得问掌印主事要。
李尚德本人是赐的同进士出身，跟贾宝玉他爹贾政是一样的——本野生夫不到家，天子看祖上面子给赏的。
太子永湛不跟幼弟贫嘴，只笑道：“山东来信，说是你蔡徒弟的小孙子找到了。”
白玉萏虽是伶人，却生得一副清贵边幅，唱念做打无不美到极致，勾得这京都多少权贵为他痴迷。他又是个狷介本性，不肯给人养在府中，固然飘零餬口，不免有挣扎沉浮，却从不低头的，此中也很吃了些磨难，倒也都挺过来了。
一时白玉萏下来，李尚德不免拉拉扯扯、有些不堪之词。
这一日永嗔早夙起床，往前头一进院落里打了一趟“八极拳”，踏着凌晨熹微的淡淡日光回到惇本殿，看到东间太子哥哥刚穿戴划一，一旁早膳将将摆好。
这两则事情，离了掌印主事，倒是一样都办不成。
户部所要做的，就是合算赋税，减少别的不需求开消，支撑军队。
永嗔愣住，先是精力一振，“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