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树下,八岁的蔡慧捏着幼弟的肩头,铿锵有力地奉告他,“爹娘都死了。从今今后,我是你的姐姐,也是你的爹娘。”
“殿下!”方敖跟上一步,嘶声道:“隋炀帝弑兄杀弟,唐玄宗血洗玄武门,郑庄公克段于鄢;齐桓公身后,诸子争立,尸身三月不收,尸虫流于户外!”
永嗔见状,也感觉本身满脸防备的模样有些过分了,略放松了些,闷闷道:“我心境不好,冲撞了哥哥——你不要怪我。”
“亲人虽已与民女阴阳两隔,然回护之情不改,想来祖父便是做了亡魂,仍然只会护着民女,绝无可怖之处。”
城西蔡家。
永嗔叹道:“斯情可悯。只是坟场可怖,你一介女子,岂可久居?”
“爷,可别冻出弊端来。”莲溪张着狐裘为他披上,一面哈着气骂道:“贼老天!本年这夏季冷得邪乎。”
莲溪照他说的,掐着指头挨个复述了一遍,见分毫不错,才要退下去安排,就见自家爷俄然站了起来。
兄弟二人都低着头,缓缓踩着青砖上才落下的薄雪,留下一行并列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