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刻闲工夫,她就想再出一回摊,把手里屯着的衣衫出掉。
眼下快入夏了,睡帐篷闷热,可总比在田间地头强,何漾目睹也没有更好的体例了,就托人去买了一顶帐篷。
夏颜摇了点头,用布绳索把衣裳捆了个健壮:“可不没了,说了仅此一批就是算数的,我这儿从不诓人。”
中午打了野味,拿到村里还算实诚的人家去,给了几个大子儿,请他们帮手摒挡了,简朴烧了一锅辣杂烩端来,几人就席地而坐,捧着大碗喝酒。
饶是活了两辈子,夏颜也没干过这类事。前一世固然过的苦些,但赚的每一分都是干清干净的,替人打工的时候也本本分分。饶是混迹名利圈见惯了肮脏事,但一向守着底线。名利场里从不缺钻了空子混得风生水起的人,可登高跌重的也大有人在,夏颜自发是没阿谁命一辈子鸿运当头的,何况见惯了大厦颠覆,愈发感觉这类事不能开口子,固然看起来只是一些蝇头小利,可一旦裂了缝,保不齐前面就一发不成清算。
她回家后,把本身关进房里更加下苦工,金山银山赚不了,三文五文积少成多总有的是体例。
那边已经有几个工人掏钱了,这边厢也急不成耐要了一件,他一边交钱一边转头同另一人说:“她家的货紧俏,你这回不买了?”
小武子就守在山垭口,上山的人只准带弓弹不准带斧子,刚开端村民确切闹腾过的,几大师子人把他团团围住,七手八脚往他身上号召,只是没两下就被摔得人仰马翻,这才再不敢往跟前凑,在地头上见着他都要绕道走。
小武子当水似的喝了几口,砸吧了个响儿,说话连嗓门都高了:“这些人又泼又刁,只认拳头不认理,先还仗着人多势众,不把我放在眼里,真叫我拿刀割下了一人的头发,才息鼓了,你是没瞧见,当时那刃离他脖颈只差着一寸。”
这些衫子是专门为船埠工人设想的,肩甲和手肘处缝了牛仔布,丰富耐磨,穿上还显精力,夏颜有信心能在两天内就销光。而她这一次也是打了一笔大单的主张——凌州府要造两艘新战船。
“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个两厢利好的谋生同您筹议的,”夏颜收起了含片盒子,一齐放进了手里的包裹中,递给了包工头,“这里有两件衫子,先贡献给您,包徒弟可别嫌弃。”
夏颜说了然来意,那工头抬了抬眉头笑起来:“东西是不错,九十文是不是低了些?”
“不如买顶帐篷送去罢,我在互市里见过,北边的鞑子都睡这个。”夏颜想了两天,也只想出了这个主张。
那人笑露了一口黄牙,又苦下脸叹口气:“上回阿谁束腰裲裆就没买着,你可另有了?”
夏颜望着包工头远去的背影,忍了忍心底的气,虽可惜丢了一桩买卖,可细想一回,本身也不缺这笔票据,犯不着为了几两银子做昧知己的事。
小武子虽开口叫他们不必费事了,何家这边到底心不安,端的任他风餐露宿,也是极不刻薄的,别人不说,何大林是千万放不下的。可挖地建屋也不是件轻费事儿,少则也得三五个月,何漾眼看着就要赶考,夏颜手里的买卖不能放下,铺子里另有很多活计要做,那里空得脱手来做这个。
夏颜把藤编席子铺好,新做的被面叠整齐,再把桌凳擦拭了一遍,从毡包内挂上了纱账。羊皮虽硝过了,可到底另有一股膻味,便把窗户都开了通风。
到底是退化了几百年的游牧民族屋子,此时的帐篷已经非常便利了,窗户开得大小适中,既通风又遮雨,与后代的毡包已经没甚么两样。何漾买的这顶是小只的,篷内仅能容下一张铺盖并一套桌椅。炉子只能支在内里,下雨天把门帘翻开拿棍子撑住,就能挡雨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