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梅廉不出几日,就有一件事儿砸了下来,欢颜裁缝铺子的名声在坊间也算鼓吹开了。
晚晴见夏颜眼神有些空了,嘴角微翘轻摇了她:“夏掌柜,现在就量尺寸吗?”
连续几日,夏颜都在思虑着对策,也想过是否要备礼拜访,可这件事于情于理本身都没甚么错,不过是卖出了一件衣服罢了,犯不着为她们的私家恩仇买单。
“不成!你一未出阁的女人家,画像怎能流落到外头去,”当下硬是把她的手掰开,抽走了纸夹到书扉里,“我再替你画个更好的。”
“莫恼莫恼,我不是那般意义,”夏颜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一番,这才站到正面瞧起这幅画来,“咦,此人物如何瞧着眼熟?”
夏颜在厨房里翻找一回,把完善的食材都记下,明儿恰好赶大集,菜市里的菜肉便宜,定要多屯一些口粮家来。
早上还吃剩几个馒头,一并切成了片,裹着鸡蛋汁下油锅,不一会儿香味就飘散了出来。
晚晴这件衣服右衽掩襟是仿照旗袍款式,于高腰处收身,对接了一块弹性双绉百褶裙,开合处用风纪扣相连,隐在布缝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体的。外头罩了一件雏菊蕾丝镂空纱,曼妙身材若隐若现,特别是那盈盈一握小蛮腰,叫人见了就移不开眼。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小我。何漾把绘画技法都教给了她,剩下的端看她本身了。适意泼墨,花鸟虫草一概不碰,只研讨工笔人物,从何漾那儿网罗来几幅名家画作,挂在墙上照着临摹。
夏颜回过神来眨眨眼,把皮尺挂在脖颈上,忙清了清嗓子:“对,你随我来里间,褪了衣衫再量,那衣裙贴身,可得量准了。”
雷彩琴该当还没那么大影响,左不过是丧失些订单罢了,本身还不必做出那掉价的事情,想过一回就丢到脑后去了,梅记教坊的活招牌在那边,每日的流水也是见涨不见收的。
颠末被何漾磋磨的那一通,夏颜更是下定了决计要把画练好。本来抱着三分玩乐的态度完整改了,只拿出非常精力来练。
“抱愧抱愧,我还当是自个儿的画作,”他醒过神来,脸上很有些赧意,可又细想一回便有些恼了,“怎的,我落款盖印你还不乐意?你可知现在外头有多少人求我的画?”
说了这话又自发失口,便不再多言了,去里间把衣裙换下。夏颜拿了一只同款布兜装裹好,这也是给主顾的一个福利,凡是初级定制的主顾,夏颜都会亲制一些配饰,或手包或腰带,搭尖儿相送。
何漾双手执羊毫笔,一手蘸墨,一手蘸水,矫捷瓜代着染色。夏颜托着腮在一边看得昏昏欲睡,在她看来,这图样已经画得充足详确了,完整达到了她的要求。可他一画到鼓起,就不肯放手了。
夏颜把家里刚买的油泼鸡撕了一只鸡腿给他包了,又裹了两个饭团给他带在路上吃,歪着头想了一回才道:“旁的到还罢了,传闻江南有种辑里丝极好,你若得空就替我寻些来,有那便宜的湖珠,也买上两把。”
写字的手一顿,夏颜惊奇昂首,正想该如何接话时,就见门口僵立着一身影,雷彩琴一只脚还未跨进门槛,扶着门框神采乌青。
“不但如此,小食、茶水乃至鲜花果子都可备起来,这些利虽薄,但赚头长,若嫌费事,就包给外头的商贩,也是一个进项。”梅廉兴头头地说着,夏颜一边练画一边笑听。
夏颜正在默算账单,并未听进,只扣问般扬声嗯了一句。
结账时,夏颜低头写收据,晚晴在店里来回逛着,忽而在一排衣裳前立住,无认识摸着上头的衣料:“我跟夏掌柜本来早就了解,只没打过照面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