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辰时,便连续有客上门记念,夏颜穿戴麻布孝衣,同客人一一叩首回礼。
这话再实在不过,天下父母都只这一个欲望,夏颜闻之动容,鼻尖一酸,反握住他们的手道:“乳母万不用心灰意冷,小武哥和我都盼着能多贡献你呢。”
何漾大步踏进屋内,眼神在三人交叉的手上一扫而过,先去叩首烧纸,而后才走到刘乳母面前,轻声安抚了几句,“前厅无人陪客,就由我替上罢,小武先去把讣文写了,亲戚朋友间总得报丧。”
入夜点起了长明灯,小武子跪在前头守灯,何漾在另一边烧纸,夏颜跪在棺椁旁,轻声念起了《地藏经》,腔调柔缓,安抚着一室悲伤眷顾人。
“白布每份扯四尺就够了,孝衣麻布都是现成的,不必操心这个。明日才是小殓,彻夜先沐浴栉发,那淘米水留下,待会烧热了给你寄父净面擦身,”刘乳母吸溜着鼻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持续道,“你那铺子离不得人,今儿个早些归去,不必守夜了。”
刘乳母抽泣了一气儿,锤起了小武子的胸膛哭道:“昔日里你不听劝,眼下又要守三年孝,究竟要蹉跎到几时?”
夏颜立在院门口,望着小武子繁忙的背影,悄悄唤了一声:“小武哥。”
刘乳母日夜煎熬,想把祖上的地步卖了还债,夏颜得知后仓促赶来制止她,可刘乳母说甚么也不肯收下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