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是那里来的门路,我听闻汤大师这几年归隐了,一年制出的器具不过三五件,如何都让她得了?”黄徒弟点头,也想亲目睹见这个大物件。
男人应了,一挥响鞭,打了声号子,便驾着骡车走了。
至于接踵而来的保密题目,她也想好了对策。这期间王谢商号都有本身的独门秘笈,有些匠人间家为了秘不过传,乃至会在地窖、山洞等密闭空间制作,似夏颜这般舒展屋门的已是平常。
夏颜闻言不由笑了,叠好票据收进荷包里,摇了点头道:“方岱川亲身给我指的路,断不会错,离罗国的贵族们最爱猫眼宝石,下一批货我们就跟船走,能赚上十倍不止。你尽管下单,万事有我呢,只是行动必然要快,得抢在别家前头。”
与此前分歧,这回新做的衣裙接缝处的线迹不再是单一的直线,而是繁复的绕纹花边,这也是用最新的拷边机缝制出来的。即便是最巧手的裁缝,也缝不出如此精准的锁边线迹。
夏颜爱喝果酒,新酿的樱桃酒甜中带涩,极对她的口味,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大半壶。这酒淡薄,甜水似的,铺子里的丫头们都爱尝这一口,没几杯下去酒坛子就见了底。夏颜解了腰上的荷包,将里头杂七杂八的物件一股脑儿倒出,挑了一角碎银子给小门徒,让她再去打一壶来。又将散落的物件扫捋进荷包中,随便别在腰间,持续吃喝打趣。
“这回可不是汤大师制的了,是从西洋运过来的。方家的名头你没听过?这但是他家的船捎来的。凭方家的家私,甚么奇珍奇宝没有?怕比宫里的还多哩,前儿我才见方家姨太太戴的宝石项链,有鸽子蛋大,啧啧,这一两架缝衣机子算甚么?哎,这回店主捂得严实,我们是见不着了。也是,已丢了一个,这个可得看顾紧了。”
夏颜迷含混糊展开了眼,只见屋内灯火透明,好久不见的何漾正坐在床榻边,微露笑容望着她。夏颜一见这景象,顿时复苏了大半。她顶着另有些昏沉的脑袋,扣问道:“人可拿住了?”
“这到不必,我雇了人来搬,替我卸在车上便可。”夏颜转头对两个夫役招手,表示他们上前来接货。
她部下仓促,捏着麻绳把几包裁片前后捆了,打了个活结,一股脑儿丢到角落去,堆成了小山,再一齐搬上了车,临行前又几次叮嘱招娣道:“我不在这几日,你要看顾好铺子,有甚事就去万源巷寻我。衙门那头也不时留意着,现在城里出了大案子,怕是没人顾的上我们,你再催着些。”
赶制好了两百多套衣裳,便雇了人往铺子里搬,伴计们见闭关了两日的店主带着货色赶到时,俱都镇静地喝彩起来。
“店主可真有本领,不过十来日,就又寻了一架机子返来,听闻此次比之前的还好,还能缝出花腔来呢。”蔡大婶把本身偶尔听来的一些闲碎说出来,惹得几个徒弟都啧啧称叹。
招娣眉头舒展,嘀嘀咕咕远去了,阿香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回屋。
招娣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这才转忧为喜。夏颜又叮咛了几句,便同世人告别,其他几个大徒弟都目送了她远去,才交头接耳回了店内。
待到一桌酒吃散了,世人也都感觉乏了,夏颜边走边伸了懒腰,揉着困顿不已眼睛道:“本日怎这般困,准是这两日劳累了,明儿个我可得好好歇个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