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漾屋里有个《妙客食单》,夏颜还是做过几餐,很得何家爷俩喜好,只是炖炸煎炒太烦琐,一年也吃不了几次,此次她挑着菜色拟了个票据,便照单去采买。
那小厮见了夏颜,又是报歉又是奉迎,夏颜内心还烦着事儿,只好不再究查了:“下回别如许了,如果我家里宴客,可不得让我们出丑了。”
“我晓得,都跟他吵了多少回了,明儿就忘了。”夏颜拿针线把裁好的衣片粗缝牢固住,就又去赶做嫁妆里子了。
将将忙过一小轮,好久不见的梅廉找上门来。他提着景福斋的绿豆糕登门拜访,明显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瞧着倒像是沧桑了一轮。
夏颜现在手里的活儿也不轻省,订单都已经压到了第仲春去,可梅廉了解于微末,这笔情分老是断不了的,且做舞衣的赚头比平常衣衫多多了,当下也当即应了他:“当然能够,只是我得忙过这一阵子,下个月才气完工。”
她刚染了色,空间的时候就到了。此时太阳已经西沉,她把料子晾在院子里,风一吹另有股刺鼻的染料味,现在天儿暖了,一早晨就无能。
一顿饭吃得闷声闷气的,何漾掰开一只馒头,给何大林一半,另一半望了两眼,到底还是放在了夏颜的碗里。
一节黄瓜只剩下小半截时,隔壁看热烈的王棉花返来了,夏颜就拉了他唠嗑。
头饰夏颜想了很多格式,到底还是感觉头上戴白不吉利,雷彩琴不必然会喜好,便把原定的白飘带换下,做了十来个寸长的小荷叶配粉荷花,如果梳了灵蛇髻斜斜插上一排,比穿金戴银另有气度。
夏颜像听戏似的听了这一段,把手里的瓜脐抛弃,又摸出了个小荷包,捏出一颗甘草含片放进嘴里,刚吃完黄瓜再吃这个,顿觉神清气爽:“啧啧,这楼还没砌起来,就塌了啊。”
日头已经沉了下去,何家爷俩把碟子里的绿豆糕吃了个精光,夏颜拿着剪子裁布,肚里叫了三个来回,饭菜还没送来。
夏颜对此次做的新衫很对劲,来到这里几个月了,对这期间的服饰审美也有了必然体味,是以做衣越来越得心应手。
夏颜扒饭的筷子一顿,筷尖顶着唇细嚼了两回,才夹起馒头掰开了一小块,又放回何漾碗里。何大林见了,笑眯了眼大口吃菜。
梅廉冲动地要跳起来,到底忍住了,把绿豆糕塞到了她手里:“不两日就是端阳节了,你为着这事怕是过不好节,先吃两块糕点赔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