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请坐,请用茶,”吴夫人浅笑地接待道,又亲身斟了茶水,“门子来送帖子的时候,我还当是送错了。何员外不在城里办差,我们两家都有些陌生了,不知本日何夫人俄然来访,但是有何急事。”
何漾的眼眸划过一道亮色,他的双手因为冲动而颤抖着,“莫非……”
“可我还是不明白,就算你坐上了知府之位,可你又不会投奔方家,那对他们有何辨别。”夏颜的指尖轻叩桌面,边思考边道。
“这是最妙的体例,方岱川绝对想不到我会把这么首要的罪证放在一个女人手里,只要他失算了,那我们就有胜算,”何漾斩钉截铁地说,“明日我便去司里乞假,再租条船南下,你们就带着罪证回凌州,拿着我的帖子,直接去知府衙门。”
现任知府是今上亲信,甫一上任就找了方岱川的费事,看来朝廷对方家已经起了狐疑,由此可见,浩繁前任知府官吏,多数也是两方博弈的捐躯品。
“不成以!”夏颜与鲍小龙异口同声喊道,何漾要以身涉险,他们是绝对不能承诺的。
夏颜神采煞白,紧咬的嘴唇闪现出一丝血印,何漾用拇指悄悄摩挲过她的嘴唇,如羽毛般落下一吻。
鲍小龙睁大了眼睛,苦苦相劝了几句。可夏颜却没有去反对,乃至去官这个主张她是同意的,以往风平浪静时,她也胡想过做个风风景光的官夫人,可现在危及到身家性命,倒不如辞了洁净。
一起而来,夏颜都提心吊胆的,稍有风吹草动便谨慎张望。马车渐渐悠悠地走着,直到入了城,靠近了坊市,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欢迎她的恰是吴太守的夫人,瞧起来是个朴实沉寂的女子。
“阿颜,你不明白吗,现在非论我在那里,方岱川都必然不会放过我的,与其留在你们身边招来祸害,不如让我远走高飞。你们越快将罪证呈上去,我便越早脱困。”
鲍小龙立在外头,温馨地等着,直到她哭够了,才遵循本来的打算,假装甚么事都没产生,在集市上买了很多菜肉,一起大摇大摆往凌州行去,仿佛一副回娘家的模样。
夏颜没待他说完,便点头打断了他:“我不晓得,何漾,你必然要亲身返来考证。”
方家在大惠朝根底深厚,乃至渗入到了国本当中,先前动方家也是一次试水,仅是凌州城便罢市多日,最后迫使官府不得不做出让步,可见眼下朝廷对方岱川也是无可何如。
“但是这个罪证该如何送出去呢?方岱川恐怕一向在盯着我们呢。”夏颜烦恼地绞着头发,一不留意拽下了两根。
“朝廷先前查检方家,也是思疑居多,大抵只是顾忌方家在商界的影响,并不晓得其与扎尔明部落的干系。方岱川也会算到这一点,进而猜想我会南下进京,直接寻求面圣的机遇。”
“是呀,漾之,这类说法毫无事理,他为何要花数年时候去帮手一个底子不会偏袒本身的人?何况要坐上知府之位,谈何轻易?”鲍小龙抱紧胳膊,摇了点头道。
“我从八品县丞升到从五品员外郎,统共花了多长时候?放眼全部大惠朝,有谁升得比我还快?何况你们不感觉奇特么,为何几番升调都离不开凌州这块地界?”
“嗨,没甚大事,是大郎办差出了些小忽略,现在已经措置好了。”
夏颜自认不是个爱哭之人,可本日却完整停不下来,何漾的音容边幅仿佛就在近前,只要稍一动念,便会扯痛她的心扉。
她去了角门边,递上了何漾的名帖,未几会儿,便有侍女前来,将她引进了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