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卉心闭起双目,身子抖如筛糠。沉默了好久好久,她突然展开眼睛,双眸绿火燃烧,咬牙道:“你便是花言巧语,挑衅是非,也难以摆荡我杀你之心,现下你已插翅难飞,就此纳命来吧!”
鸿雁之前勉强利用寄灵显化,现在已没法再持续支撑本身飞翔,不由惊呼一声,与郭树临、张卉心一起,向那大洞中滑落。
他忙完了这统统,累得当场一坐,抬眼向四周望去,只见此处乃是一庞大石洞,洞顶高约数十丈,岩壁上星星点点,竟有着无数微微放光的菌菇,是以洞中并不暗淡。
“你……你……胡言乱语……我……我杀了你!”张卉心心中慌乱已极,语不成句,作势便要向鸿雁杀来。
当时她为了遁藏村民追杀,躲藏于病尸之间,口啖尸肉,以之裹腹。固然终究练成炎伥之身,但引得胸腹间恶毒缠绕,几近丧命。是以她现在一见这无穷无尽的尸堆,昔日那惨痛的经历再度浮上心头,一时身子发僵,半分转动不得。
张卉心听了鸿雁言语,脑中突然闪过既往景象,发觉本身对易武阳及萧贱态度的确截然分歧。在易武阳面前,本身是撒娇邀宠,便如对着父兄普通;而对着萧贱,则是刁难挑逗,急盼着得他正视。
但郭树临目睹张卉心模样痛苦,绝非作伪,当下运起寒冰内力,将张卉心周身温度缓缓降落。过了半晌,张卉心面色略显惨白,蒸腾的水汽也垂垂消逝,人渐渐规复了安静。
只见无数硬梆梆的尸身,正层层叠叠地躺在本身的脚下,皆睁着双目,仿佛死不瞑目。
张卉心俄然瑟瑟颤栗起来。
便在此时,鸿雁突然发难,周身浮起数具尸身,向张卉心压去。
她刹时回想起了本身身处鬼愁峡山村时的景象。
鸿雁微感绝望,道:“我们现在困于此处,前不知何往,后不知何来,又皆身上有伤,哪来内力激起这六合双石?”
“胡说!我……我……已有爱人,怎会喜好那臭小子?”张卉心俄然神情严峻,尖叫起来。
张卉心吓得魂不附体,狠恶的惊骇使身子刹时主动做出反应,双袖一挥,一道碧绿灰炎向着群尸烧去,霎那间将群尸在空中燃成灰烬。
因为之前有了托举鸿雁拍浮的经历,现在故计重施,竟然驾轻就熟,过未几时,瞧见不远处有一块实地,当下运起内力,双足敏捷划动,朝着那实地游去。
郭树临与鸿雁闻言均大吃一惊,郭树临忙道:“张女侠,你为何要如此轻生?此地固然通俗,但有泉水通过,循着这泉水,必能找到出口。并且此处氛围充沛,更证明了这一点。”
只听“啪嗒”“啪嗒”两声,张卉心与鸿雁前后落于坑底,张卉心冷冷道:“你觉得凭此坑便能困住我么?”
刚才张卉心虽以绿火照明,但并未靠近这深坑,是以并未看清坑中景象,现在急着杀人泄愤,见鸿雁跳入,更是毫不游移,随之跃下。
郭树临与鸿雁对望一眼,心下奇特,这张卉心方才自极寒之水中出来,加上身为炎伥之体,表阳内阴,怎会需求冰块降温?
张卉心摇了点头,凄然说道:“再不说……就来不及了……那泉水流向之处尸阴稠密已极,我在水中利用虚无之眼察看景象,浸泡已久,那泉水竟反而自我双目中将我体内阴气尽数接收,故……必是鬼域无疑。”
“此言当真?”鸿雁闻言,不知那里来的力量,挣扎爬起,欣喜地向着张卉心问道。
她说完这话,郭树临与张卉心皆不知如何应对。过了好一会儿,张卉心俄然说道:“你们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