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见贾老夫人爱好自个儿儿媳妇,忙顺着话夸道,“老夫人说的是,我这儿媳妇顶顶好的,就是命苦了些,打小就没了爹,她孀妇老娘辛辛苦苦将她拉扯大,还没享啥大福分,就一跟头跌田里没了。我那亲家也是个好的,可惜一辈子没享过福。”王婆子此人最是实诚,没啥谨慎思,有啥说啥,当年刘姥姥跟她相处,倒也没啥大冲突,这会儿又听她夸奖自个儿闺女,点头道,“我瞧着这闺女面善,瞥见她,内心头就舒坦,恨不得是我自个儿的闺女才好呢。”说着摸了摸女儿芸娘的手,这手糙的,还比不得她这个老婆子。
贾宝玉听了,当即不肯道,“甚么功名,那劳什子跟姐妹们有啥干系,我是不肯的,只是顾恤外头的姐妹们没人护着。”说着还叹了口气。
“可不就是,这庄稼人就靠老天爷赏光,一个不好,日子就苦了。你们也不轻易。”刘姥姥感慨道。这类田的,真恰是起早贪黑,恨不得整小我巴在田里,可就这么累死累活,抠抠巴巴的也不定过的好。庄稼人,苦啊。
刘姥姥笑道,“你这孩子,竟会瞎扯,只是心倒是好的,就是胡涂了些,这天底下那么些女人,咱荣国府那里养的了。我瞅着宝玉是个心善的,倒是能够好好进学,今后有了功名,在外头说话有了分量,好给老百姓做主。”
刘姥姥拉着自个闺女的手,不住的夸奖道,“这闺女生的好,瞧着就是有福分的。”还好还好,半子娶的还是自个儿闺女,若真出了旁的变故,还不要了她老婆子的命。
听贾宝玉这么说,刘姥姥也感喟了,这孩子到底是如何长的,性子这么扭,设法这么左。
“女人少爷不晓得,饥荒的时候有树根吃就不错了,有的人连树根都吃不到,只能吃观音土,哎呦呦,吃了是不饿,可肚子沉的慌。”王婆子见贾宝玉他们不信,忙弥补道。心道,这也是少爷女性命好,要托生在凡人家里头,指不定也刻苦呢。
“你这孩子,还是见地少了,赶明儿,老祖宗带你出去逛逛,看看,你就晓得短长了。”刘姥姥也不气,这孩子么,都贪玩,且他命好,托生富朱紫家,打小啥都不缺,也不怪他不晓得长进。
说来几个王熙凤等人都不如何喜好听王婆子说话,实在是此人说话没个技能,说到悲伤处还会抹鼻子擦眼泪,瞧着粗鄙的很。这屋子里,估计也就几个纯真的女人听的诧异,没想到外头的日子竟那么难过,想来,她们的日子也算好的了。刘姥姥本身就是个种地的,天然晓得庄稼人的痛苦,见王婆子内心头难受,也跟着掉了几滴泪,吓得王夫人,邢夫人一道来劝,王婆子顿时复苏过来,诺诺不敢多言。
刘姥姥就是但愿贾宝玉早日看清实际,这孩子凡事都往好处想,半点不晓得外头日子的辛苦,顺着王婆子的话道,“可不就是,外头的日子不好过,幸亏有清官大老爷,晓得老百姓痛苦,日子能过的好点,如果碰到个昏官,日子还要难过。本年我去南边的时候,故乡那拐着弯的亲眷就占着荣国府的名号在外头作歹,不晓得害了多少家,即使那些个作歹之人关进了大牢,可日子也回不畴昔。白叟家,我瞧你这孙儿是个有大出息的,好好养着,今后成了清官大老爷,也好护着老百姓。”
那王婆子听老夫人这么说,顿觉找到知音似的,说了一堆庄稼人的苦,甚么闹饥荒的时候吃树根树皮,听的几个女人一愣一愣的,就是贾宝玉也傻了眼,这树根草皮也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