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路边草木疯长,将他前路堵了。然后是已经路过的院子再度呈现。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在四周震惊:“云岳,是要我请你出来,还是打你出来?”
清鸿小兔崽子很能闹腾,竟然真让他跟着六师兄学到了东西。这一剂药量不大,但结果够凶。不睡到次日中午,天打雷劈也醒不来。
寒光闪动,清鸿吓了一跳,两指一伸夹住匕首,瞪着玄晏:“师叔啊,玄凛老贼还没死,你就要先送我走?”
本来是想起了前次。
月上中天,天井里霜雪般的白,主屋只开了一扇窗。玄晏自顾自沐浴换衣,随便束起长发,再打了一盆水,解开秦石的上衣。
乖乖,燕十八只是个拜入玄天门不久的弟子,怎地杀气这么强?
他四下看去,连天上也看了,头晕目炫。墙角树上传来一声含笑:“竟然还没看到我――果然是个傻子。”
莫南乔和言齐前后回了院子,没见到他们两人,早早地洗漱睡下。
院门口有一阵脚步声,秦石看去,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唯有一封信。
听到走火入魔四个字,秦石沉默了,好久才道:“我想分开,一是担忧神武营弟兄们,二是怕拖累他。我一介武夫,留在此处只会让他束手束脚。若非如此,外人也不会将主张打到我头上。”
鸡鸭鱼肉,和一坛酒,热气腾腾的,分外诱人。
还是是先前那种信笺。
外界各种他没法尽数掌控,但是此时现在,倒是攥在他掌心的。
莫非真是他送来的?
玄晏凉凉一笑,云岳躲在暗处,感觉脖子有点凉。
他一怔,终是和缓下来,珍惜而和顺地,亲吻着他的双眼。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余光一瞟,玄晏的床上早就空荡荡的,人不知去哪了。唯有桌上留着粥菜。
玄晏冷冷地斜他一眼便往旁走。清鸿一个颤抖,抱起丹成忙不迭溜了。
云岳高兴地贴着他来回蹭,全不顾他嫌弃的神采。
那一星半点的火花,终究让他的明智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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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放下筷子。清鸿道:“你别怨我多管闲事。几百年来,我但是头一次见他这么体贴人。师叔他不善言辞,除了讲经和训人。你若要走,师叔劝不动你,就得把气撒在本身身上,或者拿别人出气,真怕他走火入魔……”
自玄天山落入凡尘后,日日夜夜,复仇的设法折磨着他。秦石是他对抗心魔的明灯,即便只要炳烛之明,却将他的神智紧紧系住。
秦石喝得浑身发烫,正张着嘴呼吸,蓦地遭了这么一下,胸肺抽住,冒死挣扎起来。作歹的人却很有耐烦,和顺地放他喘了一口,又像恶狼一样覆了上来。
彼苍在上,下次师叔再和这傻石头闹别扭,就算师父托梦来求,他也绝对不帮手了。
饭菜香气四溢,很快被桌边三人干掉。清鸿拍拍丹成的小脑袋,问道:“可还合口味?”
修了几百年的行,向来没有鬼怪敢在玄天门玩鬼打墙。
秦石胸口安稳地起伏,四仰八叉地躺着,对他的行动毫无反应。
他犹疑盘桓,将信收走。其间统统,尽收不远处的眼底。
三人都出去了,院里只剩下他一小我。秦石左躺右躺,心境混乱。
夜幕初降之时,秦石喝醉了。
他的侵犯没有任何规律,时而暖和,时而暴戾。秦石节节崩溃,不过半晌,已经被他完整地牵住呼吸。
风小了,屋里垂垂热了。
玄晏的行动太狠恶,秦石眼皮动了动,仿佛要从药效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