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在分歧门派间调停，他的手腕绰绰不足，但是到了私事上，他就笨拙得比不上凡人。
莫南乔看得目不转睛，却听玄晏叮咛道：“拿我的琴来。”
他方才翻开的窗子无风自关，严丝合缝。玄晏往里走了一步，身后的门亦悄悄合上。
玄晏正在养伤期间，以往严苛凌厉的气势收敛起来，轻袍缓带地坐在檐下，面庞悄悄，眼神平和，像悠然停歇的仙鹤。
一看这两人就是有话要说，莫南乔借口清算天材地宝，留下给玄晏调度伤疤的药，先一步走了。
桶里的水往空中流出，泻成一指宽的水柱，凝在统统门窗之上。等他反应过来，隔间统统门窗都被冰棱封住了。
大抵是孤身催动阵法，太耗神了吧。再天纵奇才，也经不起这么耗。
清鸿与他擦身而过，两处看看，对玄晏含混地笑。
但是……如何办，莫非要他叫人烧水吗？
蓦地间降落的琴声迸响，他没多想，跟着琴声出招。初时，琴声跟随他的招式，柔缓如日光林泉。垂垂地，琴声一紧，扶摇直上，迸收回热血沸腾的金石之音。
他的声音有从未见过的沙哑，不过一个眨眼，本来还站在屋里正中心的人，已经贴在他面前。下一刻，便将他压在了墙上。
莫南乔不知此中奥妙，玄晏一清二楚，却只是轻斥一声：“好歹当掌门了，嘻嘻哈哈像甚么。”
他拿回长老身份，倒是不怕秦石在玄天山的动静泄漏。玉京的王公贵族们尚且忙着延请修士，帮他们争权夺势，又怎敢获咎身为长老的他？
对方的呼吸只乱了一瞬，下一瞬就禁止起来。秦石灵敏的直觉也随之绷紧。
初时秦石还记得本身是偷偷来沐浴的，可随后他便甚么都不记得、不去想了。
玄晏冷静感喟。
可他随即感觉不对劲了。
清鸿抱怨道：“师叔，阿谁别例您为何不试？”
要不，他再装一回病？
他微不成闻地感喟，迟缓地将上身衣物尽数撤除。身材仍然模糊痛着，让他的行动变得有些迟缓。
玄晏在隔间前愣住了。他闻声内里有声音。
安然自如，旁若无人，仿佛底子不怕他发明。
复仇之前，玄晏似是一张绷紧的弓，蓄势待发，现在却显得茫然，仿佛神魂剥离，无精打采。
屋子里很暗，唯有窗外高悬的月色。玄晏行动迟缓地褪下衣物，拿起琉璃镜。他的眸子里沉寂着一点赤红和雾白，搅合在一起，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