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晚,薛洛璃打了个饱嗝围着沈思辰转了百来圈漫步消食,就拖着鞋子滚到床上去,还可贵体贴的让出半片床榻给伤患歇息。
沈思辰笑道:“我的拯救药,这会儿手不便利,你可情愿代庖?”
在家时这些事都是凌澈为他做的,薛洛璃毛手毛脚胡乱摆了一阵,本来干净的圆桌上到处是溅出的汤汁。沈思辰望着他的行动,忍不住笑起来。
想起凌澈曾言薛洛璃常与他同塌而眠,玄灵城道人天然是都丽堂皇与草木竹榻无别,可凌澈那般士族君子竟也能忍耐薛洛璃的肮脏胡来。
薛洛璃道:“这、这、这是甚么?”
揉捏一把毛茸茸脑袋,沈思辰安抚道:“不要担忧。”
薛洛璃恍然大悟:“道长怪我打搅你和庄主良辰美景!”
沈思辰受了重伤,面色惨白唇无赤色,平增了一分荏弱。眼下他坐在薛洛璃面前,受伤的手搭在圆桌上,端倪含笑微微上扬,嘴里说着与其表面品性极不相称的话,看上去非常欠揍。
“道长可还记得,我们是为甚么到这来。”
薛洛璃猎奇:“甚么?”
沈思辰道:“念星曾与我一同去过渝州,幸存的有弟子表示事发前曾模糊呈现一段婉转旋律。有人见到剑华弟子染血缓行时,亦听到了一段很快消逝的声音,一样是平生所未闻之音色。”
薛洛璃细想半晌道:“不成能,以丝竹管弦乐律节制修行者思惟活动,这类神通另有迹可循,但终归偏门你们正道方士极少涉足,何况依托乐律让人短期内灵力大增绝无能够。”
沈思辰道:“你是否有迹可循?”
沈思辰道:“……那是因为……”
瓜田李下男女有别,倒真不避嫌,薛洛璃不由冷下脸。
沈思辰忍俊不由攻讦他不修面貌,后者闻言当即回以一个翻身加呼噜声,岿然不动。
“你赋性不坏,勿要再妄自陋劣了。雪绒乃是灵犬,单看它对其他玄灵弟子防备有加却与你如此靠近,便知你绝非十恶不赦之人。”
公然三句话不离胡言乱语,沈思辰无法道:“为何对子溪如此仇视,你听话不要混闹。”
而他是真逼真切得见神族真迹,固然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不靠谱的神做出不靠谱之事,亦是说得通。
“……”
认命地把餐桌清算洁净,沈思辰净了手脸才轻手重脚靠近卧榻,谨慎翼翼将薛洛璃的鞋子取下,忍着伤口疼痛渐渐挪上榻。薛洛璃仿佛是睡梦中发觉了分歧的气味,嘟囔翻了个身持续睡。
沈思辰不睬他,持续道:“方才子溪与我提及剑华来龙去脉,虽证言似有冲突之处,但有一处倒让我想起之前的事。”
“滚出去。”
薛洛璃戏谑道:“道长好全面,残羹剩饭接待客人啊。”
沈思辰揉了揉薛洛璃脑袋顺毛,后者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可贵的乖顺不抵挡。
薛洛璃道:“可贵凌澈许我到广陵城玩,吃饱喝足本来很高兴的。俄然间道长从天而降如踏雪流星,你和沈念星一人一拂尘,缠住我双手将我拖拽跌倒,磕在地上很疼啊。”
一番动静处于风暴中间的人终究醒了,怀中快速落空暖和,沈思辰悠悠睁眼,却见床前一片暗影及薛洛璃百无聊赖的背影。
沈思辰道:“你甚么都没说过。”
凳子仿佛生出铁钉,磨得他浑身难受挪来挪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别扭道:“道长,你的伤现在感受如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