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犹疑,可看着薛云卉这言谈举止,也不似哄人的样,他道:“那道长在门房一等吧,这事儿我可做不得住,得往上问问。”
她是必定不能就随便让卫太医门口一扔,或者随便交给个小厮了事,万一讹夺了,信没传到卫慕兄嫂手里,那就不好了。
她穿戴宝蓝色缠枝莲褙子,头上簪了银簪,看扮相,比攀了有钱人的戚氏不次。她见了薛云卉,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道长从何而来?替那个送信?”
薛云卉捏着这银子内心直乐,她回家要问一问卫慕要不要她嫂子这钱,不要的话,她便收着了。
她同卫慕东拉西扯到半夜,睡得确切晚,不过她起早惯了,天然就醒了。
黑漆门关着,薛云卉理了理衣裳,敲了门。
卫慕愣了一下,有些许动容,“薛大哥和穗穗姐都是为我好,我晓得。可我怕去了信,就被他们寻来了……我还不想归去……”
“……是大哥的意义,说不好让你家中父母担忧,最好能去封信,你觉得呢?”
想着大把的银子跟下雹子似地往下砸,她这会儿走起路来,刹时轻巧很多。
打眼瞧见是个年青道姑,高低打量了一番,想了想,道:“没传闻家里请了羽士来呀?”
晨光熹微,薛云卉起了个大早,阿荞昨夜又闹了一回,这会儿还撅着屁股呼呼睡着。
合上手中的《左传》,薛云沧拍了拍身边的小杌扎,表示薛云卉坐下。
薛云沧道恰好,“卫女人是个好的,你多照看着些。”
“哦。”
“不过甚么?道长?”
“女人穿戴男装,打扮得似个公子,贫道一眼竟没认出来。想来女人单身出行,内心也是稀有的。”
薛云卉歪了脑袋,“咦?大哥昨日闻声我二人说话了?我怎地不晓得?”
“只我起来喝水,瞧见了罢了。这么晚了不睡,你们还能说甚?”薛云沧笑着解释。
程氏听着微微皱了眉,目露担忧。
话也就说这么多了,说多了薛云卉都怕说漏了嘴。
过了灰筒瓦顶的西便门,镖局便同他们不顺道了,邓老道应人邀约进京施为的,薛云卉自分歧他一道,便拿了卫慕堂兄家的地点探听了一番,认准了路,去了。
程氏看完不由松了口气,目光又转向薛云卉,“道长是何时何地见着的女人?果然不知那女人哪去了?”
那媳妇子见她非得如此,更是晓得卫慕家中这几日为了找她,已经翻了天了,不敢怠慢,只好带了她去见卫太医的夫人程氏。
薛云卉赶紧拍了她,“别急别急,我记得老邓明儿要进京,我跟他一道去吧,你跟我说把信送到谁家去,我亲身去,保准送到。”
薛云卉笑着说好,又往桥头去了,同老邓约好明日一早跟着镖局的车进京。到了第二日,她便穿了一身道袍,挂了拂尘,怀里揣了卫慕的家书,和她堂兄家的地点,往都城去了。
“卫女人说,不要替她挂记,时候合适了,她天然返来。”
“哥哥昨儿睡得如何?本日感觉舒坦些了吗?阿荞还睡着呢,让她再睡会吧。”薛云卉伸了个懒腰。
薛云卉去了,未几时就返来了。
薛云沧让她去洗把脸,“那便醒醒神吧,我有话跟你说。”
一个老头开了门,“谁呀?”
薛云卉笑着点头,“贫道是受人所托,替人传信的。传信的人叮嘱贫道,必然要送到贵府当家人手里。您看……?”
那媳妇子一起把她送到了门口,两人出了门,便有人朝那媳妇子打号召,“几日不见,您可好?呦,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