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顾凝总能被她逗笑,扬了声,“师兄,圆清来了!”
晏嵘撸着袖子,撩了衣摆掖在腰间,一只脚踏在磨刀石上,俯身一边磨得清脆,还一边朝着观里某处道:“磨刀割嫩肉,一片一片地割,一层一层地割!”
一颗老松树下,顾凝站在石边等了好久。
顾凝带她寻食的处所便是邱道长的文昌观。文昌观离着这条小道不远,顾凝带着薛云卉一行到的时候,晏嵘正在门口磨刀。
袁松越点头,“可有摸到上面的人?”
华康点头,“买人的虽没直说,可都让人伢子用一符纸验血,我们的人偷偷扣问了几个机警些的孩子,都道是确切是纯阴纯阳的命格。”
顾凝竟说到了鬼侯爷?鬼侯爷还给他传信?
“回侯爷,童血的事有端倪了。”
薛云卉不由地有点难堪,连她夙来巧嘴一张,就能侃起来的本领,都抛之脑后了。
薛云卉诧异了一下,刚要像畴前似得跑上前去,拍他的肩膀,大声问他甚么时候返来的。只是脑中蓦地跳出来的那一晚他按着她的手说的话,迈出去的腿顿在了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想顾凝却摇了头,“没有。师兄来了这几月,沈道长都未曾同师兄说过一个字。”
薛云卉懵了一下,但见顾凝眼中淡淡的笑意,脑筋又转了过来。
他一副仆人做派,走在了前头。薛云卉晓得他同那沈兰君的事,偷偷问顾凝,“沈道长谅解他了?”
他说着走上前来,同薛云卉酬酢,“如何过了个年节,清癯了?”
她原只当他是好兄弟呀......
榻里的人还沉甜睡着,轻撩了被子,下床披衣,推开门去天还黑着。
有些事,风一吹就没了。
他抓起了刀,立时扬了挑衅的小脸,“我抢了刀,看你如何割我的肉!”
薛云卉带了庄昊、二胖和别的两个袁松越指派的侍卫,抄近路畴昔,很快就到了紫心山山脚。
薛云卉目瞪口呆,拉了顾凝的衣裳,指着晏嵘道,“那是晏道友吗?”
“穗穗,是童血的事,我想了个别例......”
东边似有天光乍亮,袁松越带人牵马,乘着熹微的晨光打马而去。
华康道尚未,“他们这一两日才买人,本日才将人头点齐关了起来,听那几个办事人的意义,像是本日一早,就有上头的人来。算着时候,倒是快了。”
晏嵘脸上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嘴上却道:“那你可把刀拿好了!如果割了手,我闻着血腥味就能寻到!”
她迈步走了畴昔,顾凝缓缓道好,薛云卉看了又看,是畴前她刚熟谙顾凝的模样......
华康应了。
说完回房轻手重脚地换了衣裳,走前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见她没甚么动静,放心了一时,出门去了。
起家接过他的披风,却被他握住了手,薛云卉顺势问他,“侯爷大朝晨做甚么去了?如何这般欢畅?”
言罢,又起一阵小旋风高山而起。
薛云卉又问,“那他这是要割谁的肉?我不敢吃了!”
晏嵘这才转头瞧见是薛云卉来了,立时扔下了刀,“薛道友,好久不见!”
“顾凝,我这一起过来都饿了,你给我找点东西吃吧!”
顾凝这番讲解,倒也让薛云卉对他刮目相看。
“哦......”
她刚开口要夸,忽见文昌观门口,窜出一股小旋风,定睛一看才晓得不是小旋风,是个孩子。那孩子跑得极快,直奔晏嵘方才的磨刀石上去了,到了石前,一把抓起了晏嵘磨着的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