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长脸团兵仓猝点头承诺，马长官冲他一瞪眼，道：“还愣着干吗？不从速清算洁净等长警（民国初年警衔辨别为简任官、荐任官、委任官和长警，后在简任官之上增加特任官一级）来拿你归案么？”
孟屠子气得呼呼直喘，指着廖秀才的鼻子喝问：“你说谁是酒囊饭袋？”
姚青拎着马鞭来到后院，武岳阳见她拎着马鞭，不敢再骂。姚青阴着脸走到地牢门口，星眸微瞪，“你如何不骂了？”
马长官抖开函件，世人一齐看到了信上的内容，因为那信纸上只要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何四一伙人如嗅到蜂蜜的狗熊一样连滚带爬地扑到牢门上，每人都好似瞥见拯救稻草一样盯着木桶，口中吞咽着口水。
姚青吓了一跳，回身看武岳阳，武岳阳捏捏鼻子嘀咕道：“这是嚎叫，可不是说话。”
何四身边的黄脸男人正半躺着闭目养神，听到武岳阳抱怨，懒洋洋地半睁着眼道：“不温馨又能如何样？你能逃出去么？听天由命吧。”
武岳阳见她耀武扬威，不成一世，顿时气恼，哑着嗓子大呼：“啊……”
姚青没有推测武岳阳竟没有顶撞，又看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嘴唇干裂出一道道的血口儿，水牢中其别人也是饥渴难耐，大多瘫软在地上。姚青愤怒骚猴干吗不给这些团兵一些水喝，她转头喊道：“骚猴儿！”俄然想起骚猴儿早上去索家岭，做顺子的跟背风去了。她见武岳阳的不幸模样，心中有些不忍，筹算去水井处拎些水来。
孟屠子和廖秀才听到“大师都有事情做”，就不再争论。世人见马长官涓滴没有兵爷爷的臭脾气，也不见他盛气凌人、专断专行，都放下心来，听他摆设批示。
牢中世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姚大脑袋正从内里往外走，两人在门口处撞了个满怀。
“甚么！”姚大脑袋揪着骚猴儿胸怀喝道，“他们把顺子点了？”
“我向来可没那么大的野心，没啥子本事带领索家岭的兄弟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却也不能任由酒囊饭袋胡作非为，白白断送了众兄弟的性命。”廖秀才摇摆着脑袋针锋相对。
“血债血偿……”世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本来那木桶里盛的是米汤。姚青将几只碗摆在地上，“别抢！都有份。”她将碗里都盛满了粥，分发下去，又从竹筐里取了白面馒头分给世人。
“你不饿。”姚青含笑道。
何四晓得解释也没用，山匪哪肯等闲放人，但他被武岳阳胶葛不过，想帮他解释几句，还没张嘴就听前院伴着马蹄声，远远传来喊叫声：“不好啦！大掌柜的！出事……出事啦！”
世人分得了米汤和馒头，退到牢里大口吞咽，武岳阳这时才得以翻身爬起，他晓得姚青是用心玩弄他，内心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筹算先厚着脸皮填饱肚子再说，可又拉不下脸来吃那“嗟来之食”，他踌躇着，姚青已开端清算木桶和竹筐。
“你饿另有力量骂人？”姚青拍鼓掌，好整以暇地逗着武岳阳。
姚青将竹筐往地上一顿，板起面孔道：“你说不是一伙就不是一伙？你说误抓就误抓？别使诈了，谁信你的大话！”
“你……你讲不讲理？我骂人是不对，可全由你们误抓我引发，你放了我，我给你赔罪报歉。”武岳阳正色道。
武岳阳急道：“我还没领，如何就不发了？”
“那……那他干吗要掏枪？”浓眉长脸团兵道。
露台山上，武岳阳天不亮就早早醒来。他蓬头垢面地扒着牢门，沙哑着嗓子大喊大呼：“水！渴死人啦！人都死了？我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