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夜当中,她的目光悠远而通俗,穿过面前的片片白雪,仿佛看得了另一个天下似的,花琼看着那目光,却如何也想不通,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如何会有着如此悠远绵长,却又清冷断交的目光。
对上百里秋水那双清澈非常的双眸,百里于道对着那两个押住百里可青的婆子递了个眼色,俩婆子当即松开了手,百里可青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百里秋水倒是毫不在乎她会站多久,径直拉过身后的一把椅子,正襟端坐了下来,目光陡峭地看向百里可青,唇角的那一丝笑意有种说不出的逼迫意味。
“我……”百里可青的身材又打了个寒噤,已经被肝火与热诚烧昏头了的她,底子想不明白为甚么百里伊人俄然会站在百里秋水的一面开口,但她那长年累月积累下的,对于大夫人母女的从命,在这时候又从她的骨子深处窜了上来。
回到宝旷院,卧房里头是黑漆漆的一片,她不喜好喧华,早晨除了贴身服侍的花琼,谁也不能留在卧房和正室。
“阿弥陀佛,二少爷,你可要吓死奴婢了!”花琼含着泪,手还在抖个不断。
这酒杯……百里秋水稍稍抬了抬目光,皇甫翌辰手里空空,身边也是空空,果然这就是他刚才用来喝酒的杯子。
一向在一旁歪倒在凳子上,一脸看好戏神采的皇甫翌辰,又端动手里的酒杯晃了过来,往百里可青的手里一塞,“来,四mm,要茶的话……二哥帮你倒好了!”
百里秋水微微一笑,“你是怕了?还是担忧在我的身边会被我连累?”
百里可青死死地咬住唇角,一丝血腥味已经满盈在了口中,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要一双掩蔽在发丝后的眼睛模糊流露着一丝狰狞的光。
皇甫翌辰坐在椅子上,那泰然自如的神情,可分毫不见刚才在前厅的酩酊酣醉。百里秋水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这二少爷,刚才果然是装醉。
百里伊人肃立在原地,转过甚,倒是一脸温婉亲热的笑意,“三mm,明天都是四mm的错,等今后我必然会好好开导一下她,让她可别再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就跟自家姐妹置气了。另有二哥你也喝的很多了,别让二婶担忧,快让下人送你归去吧,我也先分开了。”
百里秋水跟在那二人身后,是最后一个走出前厅的人,此时已经夜深了,冰冷的风刮着雪花,凉凉地拍打在人的脸上,瞬息间就是一阵的清冷舒爽。
“我谅解你了。”百里秋水微微一笑,这才不急不慢地探脱手,将百里可青手里的杯子捧在了手里,正要凑到嘴边的时候,却游移了一下。
但是她呢?!她的嫡母没有帮她说一句话,她的大姐姐没有替她求过一句饶,她的父亲竟然逼着她去跟这个轻贱胚子斟茶认错!
如果平常的小争论,百里于道说不定还会偏疼于从小就养在身边的百里可青,可明天这件事过后,他是断断不能再偏袒她的了。
“蜜斯,奴婢……”花琼一下子抬开端,满脸的惊诧与镇静。
百里秋水定睛一看,顿时有些无法,“二哥,都这么晚了,你呈现在我的宝旷院,未免有些不得当吧?”
“我如何就错了?!”百里可青一把扯出嘴里的帕子,眼泪噼里啪啦地掉落不止,目光当中更是极尽怨毒,“她欺负我的时候,父亲您如何不说是她错了?!明显都是庶出,凭甚么她就能高人一等,能获得老夫人的好,能够在宝旷院……”
“三姐姐,我错了,求您谅解我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