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根伐人曰剁。
戚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水珠和血珠挂在身上任何一个可挂的部位,视野时而恍惚,时而清楚,身上任何一个枢纽都在‘嘎吱’作响,‘筋菩萨’减缓了伤势,但它没法根治伤势。
戚笼双手刀,明刀执前,暗刀藏后,明刀如常,暗刀更大,与其说是人藏刀,不如说是刀背藏身。
人是死物,刀天然也是死物,光荣,可惜。
“药,咳咳。”
这般手腕越来越谙练。
诡异的山道中,精神与白骨的碰撞、火与鬼祟的灼烧,刀锋上的存亡。
坊间一向有种说法,这黑山,是活的!
而死人是没有精力的,更无武意,看似三四分的本领,落在戚笼眼中,一分,只一分。
未等戚笼松半口气,黑暗中拖刀声响起,刀环闲逛,厚重,刺耳,似极远,又似极近。
身上的火浣布也大多碎裂成黑沫,火本尘寰火,烧在此布上却能产生微小的驱邪结果,但在长时候吸纳阴暗后,终归是难逃式微。
身不动则虎啸,心不动则龙吟,身心之间,存亡之间。
火光猛的一闪,两道身影交叉而过。
冢中枯骨拦腰劈散,一口钢枪钉在石壁上,戚笼的腰间又多了一道口儿。
刀意为阎,‘阎’字本意为巷中门,刀天然也是巷中刀,三尺以内,你我生杀,越是绝境,就越显刀锋峥嵘。
他的刀术还未达到泼墨不进的境地,但他的刀意却总能在存亡关头,生杀由我。
戚笼没想到的是,黑山的诡异竟能延申到山腹中,更没想到,当初的武者身后会成为他的绊脚石,这些骷髅竟还保存着生前三四分的武道功底。
药一入喉便燃烧起来,从喉管烧到五脏六腑,特别是积伤的大脊椎四周,更是烙铁一样剧痛,这使得戚笼不自禁的伸直成虾状,看起来极薄弱柔弱。
山有灵,血肉天生。
杀伐打一开端就飙上了飞腾,戚笼撩腕花,刀刃顺着人体中轴线化作澎湃火圈,火中藏刃,一缕杀意盯向骷髅脑门。
上半身微躬,膝盖曲折,行似老坨子,这类姿势端赖小腿筋和十根脚指肌发力,脚掌都不能落地,似猫竖尾,刀落在空中,拖出一条火线。
“老爷子的顶峰之作也不过如此。”戚笼微叹:“可惜。”
戚笼嘴唇抿成一条线,刀术妙手不必然会拖刀,但会拖刀术的必然是顶级刀手。
入山前他便服用了半包。
黑暗中的脚步声又至。
刀长四尺五寸,刀柄长七寸,通体靛蓝色,刀背六环均是鎏金吞龙环,环隔三寸六分一毫不差,整口刀拔出来足有戚笼大半个身子高。
身若行尸走肉,刀似燎田野火,刀术垂垂离开招数的樊笼。
滚烫、腥燥、桀骜不驯。
他的左小腿挂着皮和肉,右肩是一道粗大的血口,身上另有七八处足可致命,但间隔致命却总差一丝丝伤口。
戚笼挣扎着从怀中取出黄纸包,颤抖着翻开,药是虎狼药,能让一个血气式微的武者长时候内保持精力畅旺,但烧的是生命朝气,但对他来讲,除此身外别无可舍。
然存亡危急下,戚笼半身像是吃惊寒普通寒毛炸裂,成片的小隆起窜改了肌肉纹路,更窜改了运劲体例,身上模糊可见的青筋菩萨睁眼,背筋发力,右膝前探马,在左脚骨板剧痛的同时,刀身火炸裂,刀口前半寸凶恶的劈在骷髅脑门上,如大斧伐树,‘崩’的一声闷响掀翻了头盖骨。
这具骷髅身前是个‘僵尸拳’顶级打家,最善无中生力,杠杆脱、拧旋脱、鸡心脚,满是起时无势,落时无声,但炼到高深处,能靠任一指节发劲,在空房顶用苍蝇做拳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