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唔了一声,挥手道:“此事你去措置就是,我累了,要歇息了。”
方丈笑了笑,也不再多说,钟滕弘就晓得此事多数成了,心下大定。因而转移话题道:“本日大炼师过来,固然身份贵重,但以您老的身份,又何必亲身相迎?您身子骨不好,还是该当保重才是。”
方丈晒然一笑:“这东西极其奇怪,周大人一脱手就是三斤,倒是看得起我这老道……唔,左肩胛稍重些……”
赵然写的是后代大名鼎鼎的启功体,与传统书法重视九宫中正迥然分歧,难怪于致远看不懂。赵然也不解释,这是他用来吊于致远胃口的后招,不成等闲戳穿,只是问说天气已晚,不知可否安排歇宿。
方丈嘿然道:“就算如此,周大人也该去求玄元观才是,至不济也应找找西真武宫的门路,却没得来我无极院牵涉何为?”
钟滕弘赔笑道:“那里却敢应下?只是答允帮他问问您老罢了。”
……
钟滕弘解释:“吏部员外郎与周知府有乡谊之情,也是科业同年,但一省参议,分量毕竟分歧……”
赵然妙语连珠,实在赠送了很多后代书籍上用来奖饰好书法的妙句,夸得于致远心花怒放。于致远又让赵然写字,亲身为赵然研磨。
无极院的客堂分作两处,云水堂欢迎挂单的表面羽士留宿,十方堂欢迎的则是过夜的信众和居士。赵然当夜便住在了十方堂中。
“如何?”钟滕弘问。
钟滕弘皱着眉望向洪执事,洪执事点头道:“我以通灵玉测之,赵然根骨平常,普浅显通,非修炼之才。监院,实在以我想来,如果赵然能够培养,大炼师也不会将他留在这里。既然此子家道费事,很有能够大炼师只是想要让院里给他口饭吃,实在别无深意,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贾执事俄然道:“监院,大炼师临行之时并未提及如何安排赵然之事,我估摸着,实在留不留下赵然,大炼师都不会介怀,如果监院难堪,大可给他笔川资,打发他分开就是。”
钟滕弘感觉贾执事所言有理,遵循目前把握的环境,收不收赵然,大炼师想必都不会介怀,他刚要采取贾执事的定见,俄然想起方丈刚才对本身的点醒――馆阁之人与十方丛林分歧,这句话言犹在耳,令他再次游移起来。思虑半晌,他窜改主张道:“既然是大炼师带来的人,不管如何也要行些便利。唔,先派人去石泉县访查,核实此子来源,只要不是作奸不法之徒,便收下他罢。”
“石泉县赵家庄的,读过几年私塾,父母双亡,家中有薄田三亩,家道非常费事。”
这是训戒的语气了,钟滕弘忙收起笑容,神采寂然,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赵然和于致远聊得热火朝天之际,火工居士将饭菜端上来,倒是一碗堆尖了的白米饭,一盘葱花鸡蛋、一碗青菜汤,外加一碟炒得油亮火红的辣椒。
赵然谦逊了几句,便不再推让,略一沉吟,写了四个行书大字“曲水流觞”。
赵然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穿越以来,这但是头一次吃上白米饭啊!他狼吞虎咽的将饭菜吃了个精光,若非顾及形象,连盘子上的油星沫子都得舔光!
于致远眼睛始终盯在四个大字之上,摇着头喃喃道:“非也非也,奇特……这字……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却又恰好松散工致,平允中透着峻峭,真令人好生不解。”
写完以后,却见于致远皱着眉头苦苦思考,神采奇特已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