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手亲情牌一打出来,顿时击中朱七姑的软肋,她怔怔望着赵然,伸手在他后脑勺上顺了顺,又将他头顶稍显倾斜的道髻悄悄扶正,柔声道:“今后我就是你姐了。”
“甚么?”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赵然接不下来,只能安抚:“能成道者,都是绝世人物,应当如何说来着,嗯,五百年孕育,五百年而生,五百年出世,五百年飞升!像我如许的小人物,道经上说是‘蝼蚁’,也就只想着好好过完本身的百年作罢,不必苛求太多,嗯,只顾眼下,这就是我的道。”
朱七姑一摆手表示赵然不消那么多讲究,寻了块横卧着的巨石坐了上去,坐姿相称随性,两条腿斜搭在一起,一手抱膝,另一只手摘着身边的野花,不断在指尖揉搓。这幅坐姿与大明朝当下的风俗不容,但赵然却看着极其亲热,差点忍不住开口扣问对方是从疙瘩穿越来的。
赵然忙走畴昔坐在朱七姑身边,侧着头赏识这位美女姐姐的音容笑容,只觉统统都太合适本身的审美妙了,不管是身材、边幅,还是身份、背景,都是上上之选,再加上脾气极其可亲,以及固然没见地过但却能够预感到的强大本领,的确完美之极!
童老这个当师兄的在朱七姑这位做师妹的面前,当真是一点严肃也摆不出来,一丝面子都不存在,朱七姑说安息就安息,底子反面童老筹议。童老无法,只得带转马头返来,刚一上马,又被朱七姑教唆去打些山鸡山兔之类的野味,总之不让他闲着。童老嘟囔了几句,却不得不拄着那根光漆漆的木杖,钻进斜坡旁的小树林里去了。
赵然旁敲侧听下来,也垂垂体味到朱七姑的一些事情。朱七姑的背景还是相称吓人的,这位竟然是前朝武宗天子的嫡女,出世于正德年间,算下来,乃是今上的表姐,堂堂的长公主身份!
朱七姑抚掌道:“说得很好,只顾眼下!感觉甚么好,就去求取甚么,哪管百年以后!”
朱七姑对赵然进入道门的经历非常感兴趣,催着他又详细报告了一遍,边听边笑,偶尔还嘉奖两句,令赵然表情非常镇静,望着前头童老的背影,心下暗道这才叫投缘嘛!
赵然猛地一阵恍忽,忍不住问:“姐,你是穿越来的么?”
朱七姑双臂撑住身子,两条长腿一晃一晃的翘着,抬头望天:“嗯,你就是道经看傻了。三十三天外,三千天下,无数人孜孜以求,却不知有几个能去的。有报酬此皓首穷经,求索真奥,却躲不过光阴腐蚀,毕竟一坯灰尘;有报酬此破家灭门,企图以力证道,却避不开因果胶葛,只落得劫后灰灰;另有人寄物托神,以求身外化身,却不免认识沦丧,自我耗费;更有人去走那太上忘情之路,以斩因果,却不知忘情非无情,说是看破却端的没有看破……你说,我们在修的哪门子道?”
朱七姑愣了愣,继而掩嘴笑道:“小弟弟,你真会哄姐姐高兴,哎呀呀,我太喜好了!”
“的确没法用说话能够描述,我不想去描述美女姐姐的面貌,再好的词语对您来讲都是轻渎,最首要的是,我感觉跟您在一起,说不出的欢畅和高兴,同时又很轻松,就仿佛跟本身的亲人在一起,甚么都不消顾及……您就真的像我姐姐一样,固然我没有姐姐,但我想,如果我有姐姐的话,能够就是这个模样了,能够放心的睡觉,不消惊骇内里的风风雨雨,能够毫无顾忌的说话,不消耗心吃力的猜想别人的感受……我俄然想起了过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