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日子,何日是个头?”
连河费心,想看清道人模样。
看着身边,发着高烧,哆颤抖嗦伸直在柴草中不竭说胡话的小连河,连河急得是团团转,却也一筹莫展。
“唉——”
青年忿忿弹动手中青铜镜。
可叹,九年前连绣娘身染沉痾,当时连家家主已身殁,阖府高低无人问津,连绣娘临终时,一手紧抓着小连河,一手指向东边,口中不住念叨:“去找你爹,找你爹......”
好笑,他本就一穿越来的魂体,还怕甚么冷不冷的、
感喟声,在柴房低低响起,话音似就来自男孩身边,那道青光中昏黄的人影。
怒号北风,裹挟雪子铺天盖地而来,打在仓促行人脸上,生疼生疼。暮光渐暗,街头巷尾陆连续续亮起昏黄灯烛,照亮了一道风雪夜归路。
“唉——”
其顶负圆光,身披七十二色,左手虚掐法诀,右手托一玉快意,一青黑宝剑,周身游走不定,散射濛濛青光,将道人面庞、身躯尽数讳饰。
男孩置若罔闻,大睁着的双眼,欲垂垂合上。
面前的小连河,就生在连府。
不对,我只是个魂体,还如何死?
想他连河,本是根正苗红,高官后辈,虽胸无弘愿,却从无有欺男霸女败行,不就是不喜好过结婚、生子的俗日子,不就是对佛道之流有些猎奇沉沦,不就是被家里逼婚时,一怒之下摔了把玩的古玩青铜镜,怎地就招来天雷,灵魂离体。醒来已魂至异世,随身于这个看起来八九岁,实上已十二岁的男孩。
阳神走紫府,轰隆震九天。
“你没事罢?”外头小孩喊道。
“二十三,祭灶神咯——”
“唉——”
偌大连府,成片亮起暖和黄灯,内里鞭炮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在祭灶神、吃糖糕。唯独青年孤魂,与那昏睡男孩,在柴房中形影相吊,相依相守。
青年思路,混乱起来,想本身这小半年经历,仿佛是在做一场梦,真但愿这梦早点醒来。
“莫非,这里能够问道求仙?”连河这般喃喃自语时,竟未发觉不知何时已回到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