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龙城军回身撤退,行动整齐有度,速率奇快,眨眼间就将两千步兵甩在身后,而身后的北莽步兵却不得不保持擎盾的姿式,缓缓后退,制止近在天涯的突袭。
“传令,前锋不动,两翼展翅。”
“传令,擎盾,出刀,加快进步!”
话语刚落,持盾岿然不动的西流军前锋,俄然向两旁散开,蹄声烈,鼓声壮,白马踏霎如流星,一队白马银骑参军阵火线冲出,如傲然凌云的凤凰,探首而出,两千断后的北莽步兵,仿若一张柔嫩的白纸,刹时被一分为二,溃不成军。
“撤退。”
至于剩下的两千北莽重盾步兵,本就是他打算以内留下断后的棋子,活是命,死,也是命,一千龙城军的命,可比三千北莽步兵的命要贵重的多。
“周先生所言差矣,北莽有悍不畏死的百姓,我们大唐也多的是慷慨赴义的时令之士。当年北莽破西流,数十万百姓妇孺扼守英贤山,无一人投降;当年西魏破北凉,我大唐三千北凉士子头可断血可流刀锋不坠,怎可皆言我大唐纨绔膏粱乎?”
望着城下断后的两千北莽步兵,周学礼轻叹着。
逢冲疾呼一声,一千龙城军全数停驻,躬身哈腰,腰畔莽刀轻扯出鞘,腰椎起大龙,弯刀月经天,一千柄充满真气罡劲的北莽弯刀如千轮圆月,冉冉升起,映着粲然清辉,与劈面而至的银色银河相触。
“来而不往非礼也,往而不来亦非礼也。北莽小家子气,我们却不能失了礼数,被别人看了笑话,我照单全收就是了。”
楚倾幽笑笑,清风微澜,掀起一缕青丝如夜,深沉幽寂。
“北莽苦寒三千万,妇孺老幼皆可死。世人皆多讽刺北莽人粗鄙蛮横,是未野蛮的蛮夷之辈,但就是这些蛮夷之辈却大家甘心为北莽赴死,比拟之下,唐楚膏腴之地养出来的那些只晓得掉书袋逛青楼的纨绔后辈,可就差能人意喽。”
以战死疆场为荣的北莽人,何惧存亡?
察看半晌后,未发明西流军有其他异动或诡计狡计,也未听到火线撤退的号角声,逢冲手中长枪一挥,三千人如疾风般直扑西流军阵。
两千北莽步兵两两相合,一蹲一立,两盾订交,瞬成盾墙;而后,一千龙城军挽强弓如月,箭支煌煌如雨,射向西流军前锋。
但其速率却实不敢恭维,仿似初春刚熔化的雪水,缠绵缠绵,带着春日将醒未醒的倦意,半分没有疾如雷霆动如风的凛然迅疾。
至于此次探阵探出了甚么,不在逢冲的考虑范围以内,能领着一千龙城军活着归去,已是邀天之幸,何求其他?
正在撤退的逢冲,瞥见漫天倾洒灌注充盈内劲的银枪,刹时头皮发麻,投枪不比箭矢射程远,但胜在能力微弱,近间隔投掷之下,如若不能有效的闪避阻截,他这一千龙城军一个照面就会被扎成筛子。
数千银枪投掷,遮天蔽日,如同天宫仙女素手翩然拉起的银色帷帘,且美,且灿,且壮,却又在一刹时,银河倒卷,漫天倾洒。
“呵呵,大先生后继有人啊!读书人有读书人的时令,我唐人也应有唐人的派头,不错,不错。”
一轮箭雨过后,逢冲毫不恋战,旋即命令撤兵,这个时候,刚好够他们从西流两翼的包夹下冲将出去。
楚倾幽身边,一名传令兵手中红色军旗舞动,西流雄师中,郑无袖地点的前锋军队面对探阵的北莽三千兵士岿然不动,摆布两翼缓缓拢起,像是要在三千北莽兵士突入战阵厥后个两翼包夹。
周学礼笑嘻嘻地摸着髯毛,也没持续这个话题,转头看向城下后撤的北莽三千兵士,轻叹道:“这龙城军的速率,公然不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