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啊,是最不成被捉弄的,却也是最轻易受欺愚的,呵呵……”
刺史府内,洛溪雨和许继相对而坐,一个轻笑,一个谄笑。
“是吗?”洛溪雨抿了口茶,浓烈沉香,让本来有些黯然的屋子,变得清澈温和了几分:“这些人,有的是小偷,有的是地痞,有的是地痞,有的是死囚,都是州狱中的犯人,想来,许大人应当不陌生吧!”
看到洛溪雨没有答话,脸上还是挂着不浅不淡的笑容,许继干笑了两声:“想必这两天,大人一向忙着暗中清查城中的那些乌鸦和盗匪吧,大人真是劳苦功高!”
“大人贤明。”
高深莫测的人,多数值得畏敬。
洛溪雨回身,拍着箭楼上玄青符文密布,披发着湛湛青芒的庞大玄机弩,轻笑着:“一旦猎人的网织成,统统的猎物都会被一网打尽,猎物如果想要逃脱,就只能趁猎网没有织成之前。”
“不但仅是那些小老鼠,小甲由,我要的是乌鸦,那些会飞的乌鸦。”
“许大人可知,我为何要等上三日吗?”洛溪雨看向许继,眸中,有淡淡清光,好像夜空里灿烂的星光。
不过那些死掉的人,害死他们的究竟是谁?北莽,还是大唐?许继情愿信赖是北莽,因为他们,都是大唐人。
固然早已知悉此中启事,但他却不肯意明说,聪明的人,永久晓得甚么时候该说甚么,不该说甚么。毫无疑问,许继是个聪明人,不聪明的人,是当不了官的,特别是像西流刺史这类可谓封疆大吏的大官。
越是邻近夏季,好天就越少,阴天就越多,明天还晴空万里的西流城,一夕之间就变了神采,阴云密布,暴风吼怒,仿似要将统统的气愤痛恨,都来临到这方地界。
……
唯有血,方能唤起百姓骨子里那种对北莽人刻骨铭心不死不休的仇恨。
服从,天然也是明显的。短短两三天的时候,就抓住了数十拨藏匿在城中各处的盗匪流寇,固然不都是放火行凶之人,但在百姓眼中,只如果盗匪,就和那些放火伤害他们故里、亲人、朋友的刽子手无异。并且在这期间,城中也没有复兴放火行凶之事。
“多谢大人。”许继微胖的身躯一震,脸上暴露一抹忧色,鹰扬卫监察天下,有向天子直接承秉之权,若能得鹰扬卫向天子表奏功绩,他这辈子,或许还能再进一步。
“西流城的百姓就像这一张猎网,已经逐寸逐尺的拉开,很快就会覆盖整座西流城,那些人如果想要行动,只能是趁猎网还没有完整覆盖西流城之前,而这一天,已经近了。”
“不是不知,而是不猜,许大人是个聪明人啊。”洛溪雨笑着,望向门外那班驳的台阶,那沧桑的檐角,另有那殷红的血梅,缓缓说道:“北莽人自发得聪明,但是他们却没想过,激起百姓的仇恨,自有滚滚大水浪滔天,哪怕是淹不死他们,也会将他们一个一个地冲刷出来,透露在这西流城暖和的阳光下。许大人觉得如何?”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此中,天然有人不甘抵挡,但在成百上千气愤百姓的棍棒下,在支出了几条性命后,连一些自以为能够以一当百的江湖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乖乖束手就擒。
洛溪雨站在箭楼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四周巡查的甲士,悄悄道:“石大人莫要心急!现在该焦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那些月余刚进入西流城的人,不管是贩子还是羁旅儒生,乃至于逃犯、江湖侠客,都被关入了州狱,等候上面的检查。宁抓错,不放过,这是西流官府的态度,也是西流城统统百姓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