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黄东鹤双手握剑下垂,躬身施礼,如是门生见先生。
继而,大先生回身看向数十丈外的黄东鹤,抱拳恭声道:“前辈所来,不知所为何事?”
“前辈严峻了,贤人境,凡俗心,这天下所求者甚广,不过心安理得四字罢了,我之所为,前辈之所为,皆是如此,并不大小轻重之分,不敢当前辈一礼。”
犹记灯下闲敲子,梦里一念归吾家。
风声渐紧马蹄急,寒光铁甲落霜华;
北莽,九重宫阙深处,金石为珠玉为帘,润脑薄雾销金兽,阔广清寂的永昼殿里,一个身着素服、未施粉黛女子端坐在木榻上,手持朱笔,悄悄地批阅手中的折子,未言未行,却自有风华流光缀饰,雍容华贵。
言毕,门外一名峨冠博带的女羽士拂开珠帘薄雾,走到女子的身前,哈腰道:“陛下真要如此?”
“北莽世居苦寒,民生凋敝,无所栖居,朕自当政,日夜勤恳,却终无建立,亦不能让百姓安居,唯地区之故矣。东唐膏腴千里,向南至楚,更是富强昌隆之地,唐楚繁沃,但帝侯将相却无进取之心,只懂吃苦争权,百姓弱懦有力,懒惰有为;朕有生之年,自当带领北莽踏居唐楚繁沃之地,安我北莽百姓千秋之处。”
稷放学宫曾评黄东鹤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唯黄东鹤罢了矣!”
黄东鹤生性木讷少言,但却至情至性,当年被崇越剑池收养,甘心屈居伙房膳堂一辈子,纵使武功境地冠绝崇越,亦从未有过他想,为的就是当年一饭一食一栖之恩;当一恩,则还一报,这就是黄东鹤,大智若愚黄东鹤。
轻剑重巧主灵,重剑重势主力,一轻一重两柄剑,自是有分歧的用法与章法,门路也大相径庭。
“但身为人子,父虽无哺育之情,但亦有生养之恩;当年凡事各种,自有因果报应,本日,我不为寻仇,亦不分存亡,只为还当年一个恩典。”
“六合间也唯有一个大先生罢了!”
霜雪烟尘中俄然有轻微的剑鸣声响起,垂垂又复归安然,霜雪烟尘散去,一柄轻浮透明的长剑呈现在空中。
向南的路,是西流百姓的疆场,寒光铁衣,万人生,万人死;
大先生思忖了半晌,继而点了点头。
过后,崇越剑池宗主长老力邀黄东鹤担负宗主或长老,据高位,握重拳,但黄东鹤以为本身木讷无才,笑笑不该,甘心屈居膳房茅舍,每日担水劈柴,与浅显弟子无异。后又二十载,黄东鹤下山游历,观江山日月,揽风土情面,一步登天阙,成绩贤人之境。
“黄某知先生北行动何,亦心生佩服,可惜我虽是贤人境,但毕竟是凡民气,免不了为凡人间的恩典仇怨所扰,还望大先生包涵?”
燕狂徒摆摆手,大笑道:“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你们打吧,我替你们压压阵也好。”
“可曾因城中一药材商囤积居奇,为富不仁而脱手杀了他?”
“多些燕大侠。”大先生拱手,慎重施礼道。
霜雪烟尘如雾似纱,很有几分名流大师口中秦淮河边烟笼寒水月笼沙的味道,可比拟于秦淮河边“半夜华灯恍若明,琴瑟琵琶乐优伶”的烦嚷喧哗,几分烟尘如雾,倒是给清寂狼籍的荒漠添了几分雅逸。
霜雪烟尘无杀气,长剑无杀意,只是打个号召,道一声有人来也!
“前辈与当年阿谁药材商有旧?”
但是看到这略有几分雅逸的霜雪烟尘,大先生北行的脚步,却戛但是止,屈指向身后点出。
……
“哈哈,明天可真是热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黄东鹤也来了,西魏也是会赶趟儿捡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