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后,唐笑风径直绕过前院,来到了后山书楼。但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亡老压根就不在书楼。唐笑风有些不敢置信,在他印象中,亡老好似向来都没分开过书楼。
“酒?”青衣少年一愣,随即淡淡轻笑,好像清风霁月,醉了人间:“我叫楚倾幽。”
章然的事情让唐笑风有些恹然,心头仿似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本来高兴的日子也变得有些沉重。不过想起章然临走时的笑容和比划喝酒的行动,应当是在表示他下次见面一起喝酒吧,唐笑风不觉放心了很多。
秋风送爽,也送来了一丝悲惨,但很快便跟着章然和那两名中年男人的拜别,而消逝无踪。
青衣少年口中的李先生,是指大先生,大先生原姓李,只不过天下读书人和西流城的人都喜好称其为大先生,以是很多人都只知大先生而不闻李先生也。
村镇的集市很热烈,以往行走在街头,看着琳琅满目标货色,闻着清苦涩美的小吃,听着客商之间的还价还价,唐笑风都有一种暖和的感受,从街头走到街尾,短短数百米的间隔,都能走上一两个时候。
想着酒,翻看动手中的故事,享用着书楼的安好,垂垂的,唐笑风沉浸到册本的天下中去,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晌中午分,但还是不见亡老的身影。
“家吗?”
把酒问青梅,风华绝代人。
“曾经也有人这么问过!”青衣少年喃喃道,仿似瞥见了光阴那端的那抹身影。
唐笑风稍作沉吟,游移道:“公子所说的沉先生但是指亡老?”
“啊……不该是暮秋锁清幽吗?为甚么会是倾幽?”唐笑风不解。
“为甚么?”青衣少年迷惑道。
“亡老?他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吗?”青衣少年眉锋微挑,继而轻嘲一声道:“亡老,亡还是忘,未亡人,又如何能忘?”
二楼和一楼一样,也尽是书架,但比拟而言,二楼保存的册本都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功法文籍,比一楼的经史子集不知要贵重多少。
而唐笑风则返回一旁的书架,重新拿起方才那本册本,悄悄的翻阅起来。他想在一楼等等亡老,毕竟那边,另有一壶不算好也不算太坏的酒。
“不过也不算可惜,故事只说给喜好故事的人听,这里的书起码遇见了李先生,遇见了沉先生,遇见了你。”
“这里的书很多,也很风趣,不过,可惜了!”看到唐笑风,青衣少年放动手中的册本,微微叹道。
男人的欢愉在酒中,男人的哀痛,也在酒中,付之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恰好,他有一壶从山下买回的酒,绝对是消愁解忧的好东西。
看着莞尔一笑的楚倾幽,唐笑风微微有些失神。
看动手中两杯相敬可解忧的美酒,摸了摸鼻子,唐笑风不由苦笑一声,笑声缠绵,在清寂的书楼内回荡不休,好像一首轻巧的乐曲。
当唐笑风来到书楼二层时,一眼就瞥见了倚着书架翻阅文籍的青衣少年,但是令唐笑风颇感不测的是,青衣少年翻阅的并不是甚么江湖功法秘笈,而是一本名为《星易集注》的易数星象古籍。
听到唐笑风的答复,青衣少年嘴角微翘,眸光轻柔绽放,仿若深夜中最纯粹的暗,映出的得空明月,有灿烂银河为伴,淌出涓涓细流,幽幽而深沉。
“另有,我不是公子,而是女人,莫要再叫错了!”
青衣少年展眉一笑,有清风卷起闲云,裹了一抹暮秋与清幽。
……
“相见便是有缘,如果能够的话,我请你喝两杯?”说着,唐笑风晃了晃手中的酒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