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周先生之事,应当有甚么蹊跷吧?”
“兵戈最忌暴躁,这是北莽的天赐良机,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天赐良机啊!”
闻听唐书城的打趣之言,楚倾幽不由发笑,没想到这位闻名天下、十万里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白叟,竟然会有如此风趣诙谐的一面。
堂下,楚倾幽浅坐无语,神情淡然。
“不错,粮草无,心难定,人几天不睡还能撑得住,但若没饭吃,即便是名闻天下的宗师妙手,也挨不了几天,北莽人毫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周先生说,敌暗我明,有太多的眼睛盯着,甚么事情都不好做,但现在他‘重伤垂死’,由明转暗,没人会把多余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恰好能够趁机送北莽一份大礼。以是,周先生临时会留在西流城。”
“不过,若想显摆,还得等北莽那群狼走了才行。学礼给了我一步棋,如何着,也得送一份大礼给那群狼才行。”
“让这些暗藏在水底的鱼儿浮出水面,天然需求鱼饵,并且,这个鱼饵需求充足诱人,不然顶多钓起几条小鱼小虾,并且会打草惊蛇,那些大鱼如果有了防备,今后再想抓住他们可就很难了。恰在此时,周先生到西流城征集粮草物质,这是关乎西流胜负的关头之物,作为钓饵天然绰绰不足,因而公子便与周先生同谋演了这么一出戏,果然也钓出来了很多大鱼。”
唐书城抚了抚髯毛,目露异光,轻笑一声,道:“大先生言你智计无双,果如是矣!”
固然洛溪雨已经命令重新征调粮草,但此过程必定不会太顺利,毕竟,先前周学礼已经强行征调了一次,这对于粮食产量并不充足的北方地区而言,已经算是极限了,若再次征调,必定会引发百姓的愤懑。此时,如果再有用心叵测之人挑动调拨,能够会导致民气不稳,火线混乱,变成大祸。
“我和学礼订交多年,知他夙来行事谨慎、慎重,值此西流危亡之际,当不会等闲将本身置于险境,从而误了要事;学礼虽是布衣儒士,却有任侠之风,知死而宁勿悔,他毫不会为一己之安危而弃西流百万人于不顾。以是,即便学礼真的分开营地,分开前也必然会着令加强守备,戒之慎之,不得擅离职守,想通过调虎离山之战略于学礼,当不成为矣!”
“稳如山,步步来,自是难有机遇;但若急了,如风过林,就必定会有空地可钻,有马脚可循,我们能够在这方面做些文章,都督觉得如何?”
过后,洛溪雨策动西流的鹰扬卫,固然找到了这些围攻本身,火烧粮草的北莽乌鸦,将其一举成擒。但周学礼重伤垂死,粮草被焚,倒是不争的究竟,这于当下西流关的战事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大事。
“周先生还叮嘱小的奉告都督,粮草之事,万勿让其别人晓得。”影行低声说道。
或许,独一值得光荣的就是新征调的兵丁正在赶赴西流关的途中,并且后续的征调事情也在连续停止当中,当能让西流关多支撑上一段时候。
楚倾幽转头看向唐书城,墨眉微蹙,如拂晓时分暗中与光亮交叉的一抹幽然。
更加不幸的是,在周学礼、洛溪雨被围攻时,有人以许继保护之名突入存放粮草的营地,称呼周学礼、洛溪雨等人蒙受围攻,要求救济,调离营中保卫,趁营地保卫空虚之时,将统统新征调的粮草付之一炬。
当然,除了凝重外,其间还异化着一抹诡异的氛围。
都督府,唐书城垂首俯视着舆图,沉吟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