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也晓得自家资质过分差劲,现在作了朋友,十年后,百年后呢?人家邹道友道途宽广,他当时恐怕还是籍籍知名,说是邹道友朋友,不是徒增嘲笑么?”
这也是世人之疑问,很多人并不认得邹行益,纷繁交头接耳,猜想来人是谁。
“师弟外事堂陈同慕,这位道友……这位道友乃是五灵根资质,遵循本宗律法,倒是不能归入门墙。”白袍修士声音有些战战兢兢。
“不错不错,元珏宗正通缉此人!”
他可不是野路散修,在家属当中也做过些功课,只稍稍一辨,已是认出邹行益,想着趁机结识一番,脸上挂起笑容,小步走向邹行益,双手抱拳道:“邹师兄有礼,师弟平阳郑家……”
邹行益顿时一怔,先前他只看到姜离身影,一时欣喜,现在细细想来,氛围倒是有些不对,稍稍转念一思,便猜出了八九分。
几息以后,他面上透着当真严厉,言道:“姜道友,非论如何,你我也是联袂闯荡过的,邹某亦将道友视作朋友,与宗门出身无关。本日在邹某地界,也该当同饮一杯酒水。”
“这么一说,仿佛是有点眼熟。”有人倒是认同。
邹行益心中一叹,他执意聘请姜离,实则是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姜离留个颜面,但姜离判定回绝,他也不好能人所难。
邹行益言辞开朗,不似对付对付之虚言,白袍修士看到这般景象,心中有些不安。
“你可有细心查验?姜道友如何会是五灵根资质?”邹行益狐疑这当中有甚么轻易之事,语气又减轻了几分。
“还未用试灵石查验……”陈同慕小声道。
就在世人群情纷繁之时,俄然一个迷惑声声响起:“但是这锦袍青年如何有些眼熟?”
同时邹行益传音安抚陈同慕:“此事不怪你,你且去值守。”
陈同慕松了口气,施了一礼退去,此事他虽是奉了门规,但是如果以惹怒了邹行益,今后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姜离一时不语,与邹行益对视数息,一样当真道:“邹道友,既是朋友,又岂在一杯酒水当中?他日有缘,自当再见。”
“五灵根?”邹行益顿时转头看着姜离,一脸震惊,他不管如何也不敢信赖,如此英杰竟是五灵根的资质。
这时围观世人一阵板滞,郑钧较着然是想趁机攀点干系,倒是碰了一鼻子灰,几息畴昔,世人方才的恋慕也是换作鄙夷,现在虽没有笑出来,也是一副嘲弄之色。
这锦袍青年甚么来路,竟能得邹行益如此对待?
“谢过邹道友爱意,”姜离抱拳,看看了琼华宗庙门,自嘲一笑,“姜某本日既无资格入这庙门,与邹道友门前一叙便可。”
“等等,传闻前阵子有个散修在玉阳坊市……”
郑钧明难堪至极,低头咬牙,退到一旁,而那卖力给郑钧明测试灵根的琼华宗弟子,怕弄巧成拙,从速走到邹行益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将郑钧明的资质奉告邹行益。
“这锦袍青年虽是与邹行益有些友情,也不过练气六层修为,又是五灵根资质,有何出众,岂会眼熟?”世人一听,纷繁嗤笑起来。
邹行益听罢,面色有些和缓,倒是不甚在乎,仍旧看着姜离,做了个“请”的姿式,又问了一声:“姜道友,舍间一叙如何?”
姜离抱拳,回身往山下去。邹行益看着姜离矗立的背影,垂垂消逝在人群中。
此时在场世人当中,已是有人认出邹行益,一下便传遍全部广场。
被邹行益一声呵叱,郑钧明笑容僵住,本来法度轻巧,现在脚下倒是如灌了铅,再也挪不动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