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在面对灭亡的时候,能做到真正的沉寂。
见此情此景,残剩的李氏族人愈发嚎得悲惨冤气,哭喊声像是从天国里钻出来的恶鬼,渗人脾肺。
此时现在,站在午门法场人群中的白青亭脑海中,闪现的便是那一个被钢刀无情扼杀被火舌肆意吞蚀的场景。
她这是在镇静?
“喝!”十名刽子手一行排开,一人站在一名李氏族族人旁侧,他们各含了一口酒喷在钢刀上,大斥一声。
刽子手高高举起钢刀,洁净锋利的钢刀在骄阳下仿佛模糊可见昔日残留的腥红,冷冽无情。
白青亭弯起唇畔,这才是活生生的人最实在的人道。
直到熟谙的指腹为她抹去不知何时覆面的湿意,白青亭才从阿谁景象中回过神来,她面前站着一样一脸哀思却强忍着不哭出声的白瑶光。
明楼与白居山皆是冤死,死因更是让当年的大理寺捂得严严实实,连身后的尸身都不让明家与白家带出安葬。
即便她不是原主,即便死去的只是她这具身子的亲人,可当脑海里重现那场灭门的悲剧时,她还是节制不住地悲惨,心中的气愤像是原主重回到她身上普通等闲被撩起。
当年,如许的非常竟是无人出来为两家说句公道话。
白青亭却盯着那十小我头那一地的鲜血,看得目不转睛,全神灌输。
可他发明,他定在的那一处的一个女人,她重新到尾未曾躲过未曾避过。
那样锋利颤抖的声音,那样激烈的求生*,与她脑海中的那一幕场景终究有了些微的重合。
回到白府,白青亭带着白瑶光入了故园,拿了一个铜火盆,取了今早让吴婶去买的冥纸。
这是心软了。
看到那一幕人头滚落,看着那满地的腥红,她竟然在镇静?
断头台上那十名李氏族人闻声皆纷繁大颤一下,神采大骇,接下来连连抖个不断,有个数的嘴里还在念念不想死冤枉之类的话语。
“好。”
她那双灵动如黑葡萄般黑的眼眸在看到最血腥的一幕时,褶褶生辉,抖擞着他从未曾见过的亮光,刺眼得吸民气神。
这一起,二人相对无语。
白青亭没再说甚么,只是反握住白瑶光的手,既然表姐那么对峙要看李氏父子人头落地,完整不惧而后能够会连连做的恶梦,她也没甚么可说的。
在她所体味的认知里,真的李氏父子皆是好财贪临时贪恐怕死之辈,面对灭亡不成能这么涓滴无所害怕。
女子有的双手捂眼,有的直接将头埋进中间人的怀里。
从大理寺缧绁一起押到午门一向安温馨静沉寂得像已是死人的李氏族人们,在这个时候听到监斩官这一声无情的斩,仿佛唤起了他们内心深处最后的一丝不甘,他们号令着冤枉,哭嚷着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