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落第二日,沈则敬在书房瞥见沈宁时,哭笑不得,这才终究晓得这个女儿是说真的了。看着她笑嘻嘻却又非常果断的模样,一副端庄筹办服侍的模样,沈则敬微不成闻地叹了口气。
沈则敬早就蓄起了须,平时儒雅又严厉的脸现在尽是笑意,连一旁的沈俞氏看了都有些感到。大家都说天子爱大仔,百姓疼幺儿,这话在沈则敬这里,不太合用,他最疼的,乃是嫡长女沈宁,如许干脆叮咛的脾气,并不太像他平时的为人。
“父亲,考课是甚么?”又倒了书房问答解惑的时候,沈宁因为沈则敬就要上任考功司了,又听他偶尔提及考课一事,也就问了这个。
沈则敬在脾气方面是很典范的士大夫官员,为人恪守恭谨,严于律己也严于律人,对待后代,也是一贯如此,以是不免有些峻厉,是以几个后代对他,也是一贯恭渴念有加,倒是靠近不敷。儿子们就不说了,几个庶女瞥见他也唯唯诺诺。唯有沈宁这个女儿,对他的峻厉无知无觉似的,经常向他撒娇,父女亲伦非其他两个女儿可比,偏这女儿聪敏之余又极其懂事,以是沈则敬对她一贯多有宠溺,心也就偏一些。
没过几日,当沈则敬去吏部报到、上任考功司郎中之职时,身边多添了一名小厮,名叫秋梧。今后这小厮很勤奋,人也很机警,很快就获得了沈则敬的倚重。
“祖父常对我们说读史明智啊。并且史乘所记录的也很风趣啊,你看史乘这里写天子‘身长七尺三寸,美须眉,大口,隆准,日角之象,此天命也’,那么大的头骨,嘴巴长得也大,那多丢脸啊,莫非这就叫帝王相啊?”沈宁晓得父亲这时候最需求的就是轻松一笑,用心如许说。
父女两个略略说了些话,沈则敬就筹算分开和鸣轩了,他还要去书房清算清算册本文书等,再过几天,就要去考功司报到了,也是时候筹办筹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