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这两天紧着眉头是为甚么呢,这事好办!你带着宁儿、瑶儿几个前去天宁寺上香兼踏春,归正老太爷他们几个朝中都有事,宏儿几个也回杭州去了,你带着她们分开个一天半天。我这儿有俞妈妈和奶娘,都能够的,哪就不可了呢?”沈俞氏说道,想起本年沈华善有工部之事沈则敬有考课之事,如何都要去天宁寺上香求个心安才是。
和很多古刹旧寺一样,天宁寺依山而建,却并不巍峨,反而含蓄温蕴,极得深山藏古寺的朴素之风。正面中路为庙门,庙门摆布为钟楼和鼓楼,庙门前面顺次是天王殿、大雄宝殿、法堂和藏经楼,僧房、斋堂和居客堂则位于藏经楼的前面。沈家诸人每年都会来居客堂住上几天,因此对天宁寺布局也是熟谙得很,常真禅师也并不讲解,只领着沈胡氏等人先在居客堂安设好,再上香礼佛,他就不作陪了。沈胡氏赶紧谢过常真禅师的厚意,传达了沈华善对常真禅师的问候,道本年有事就不住下了,只等上香膜拜过后吃过斋饭就回转京兆等等。
常真禅师那边另有客人,是一个年青人,看起来比沈余弘大一些,端倪深远的模样,正一脸当真地听着常真禅师在说佛理。沈胡氏连宣称打搅,道是家有要事特来和禅师道别,没想到反而打搅禅师了请勿见怪。
而现在,她望着佛祖慈悲的笑容,那眼眸仿佛阅尽万千世态,又仿佛包容万千世情的寂静,所谓慈悲,乃是冷静无言。她都晓得了啊,这一世能够重生,是如何的饶天大幸,是佛祖怜悯又或是佛祖开恩?
边赏景边行进,一行人慢悠悠的来到天宁寺。她们到的时候,常真禅师已经等待在庙门外了,他早前已经接到沈华善的手札,晓得沈家一行要来的事情,以常真禅师和沈家的友情,他如何着也要来庙门接一接沈家人的。
她把这个事情和沈则远说了,沈则远正忙着西宁道买卖茶叶的事情呢,对于这等小事天然是不肯多说的,只对沈胡氏说了一句:“你去找大嫂参详参详。”就仓促出门去了龙井斋,他还要和颜商过一过相干茶叶的相做事件。
借问春光谁管领,一双胡蝶过溪桥,这桃红柳绿,这东风拂面,这暮春的风景实在别有一番味道。沈家一行人一起上赏识了京兆的春光,暮春时节外出赏春的人也很多,马车行进得迟缓,沈宛和沈胡氏的小女儿沈佳强忍着镇静,尽力保持着端淑的神采,那故作严厉的模样逗得沈宓和沈瑶两人差点笑出声来。
去天宁寺上香礼佛的都是沈家女眷,由沈胡氏带队,三个姨娘和六个小女人一起跟从,这一起往西郊行去,沈胡氏一行人也情感高涨。三月末的京兆草长莺飞,带着暮春特有的幽深和舒缓,那花未落春仍在的风景让世人都有了郊野踏春的适意。
沈余宏等人早已达到杭州了,捎了信返来,言及已经祭了祖,又拜访了外祖家;又说西湖风景天下无,在孤山中间整小我都安好致远,还附上几小我在西湖边上口占的几句诗,当中有“当时春落处,忽忽百年秋”“梦尽风骚去,孤山几小楼”几句,最后要求在杭州多待一段时候再返来。沈则敬复书应允了,顺道还点评了几句,道气象尚可,鼓励他们多多感到天然顺乎天道发乎心间如此。
我对这里,再熟谙不过了啊――咀嚼着这安好的禅意,沈宁在内心感慨道。宿世里,整整一年的时候,她曾每天呈现在天宁寺。当年她嫁给上官长治以后不久,中书令韦景曜家的老太君就长居天宁寺礼佛了,沈宁也就每天呈现在天宁寺了,和韦老太君谈佛法论禅理,垂垂获得了韦老太君的好感,使得中书令韦景曜转向支撑上官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