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还觉得他会直接奔孟萱玉而去。
他倒是用眼神瞥了她一眼,用余光停在她身上三秒,然后他撇了撇嘴,翻眼道:“你倒是挺耐寒!”
他当时候瞧着也不过是其中二期的少年,一个在宫中失了母妃又无权无势的皇子,脾气古怪了些,性子暴烈了些,端方差了些,人见人憎了些,除此以外也没甚么缺点,并不像现在如许心机深沉。
而宇文烺却又一边揽紧了她,一边低下头去看着皇后,用一种没有波澜却让人感觉迫人的声音道:“皇后,你方才是想让谁跪着守灵?”
皇后倒是有一刹时的惶恐,唤了一声“皇上”,接着吃紧忙忙的屈膝施礼,约莫又怕宇文烺会指责她逼迫他的宠妃,又吃紧地先开口道:“臣妾拜见皇上,皇长出去,怎的也不让人先通报一声。”
她跟着一众宫妃跪在老天子的灵前哭丧,而他则因老天子临死遗诏传位给他,与其他的皇子起了争论,差点直接在先帝龙棺前兵刃相见。
姜钰十六岁进宫,以姜钰的身份活到二十四岁,宫中糊口了八年,一共见过宇文烺四次。
交泰殿的宫人们看她的眼神若不是不幸就是轻嘲,多有些看不起的意义。
姜钰忍不住在内心叹道,好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啊,此时她站在这里倒仿佛是多余的了。
这时候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与毛躁,变成了一个慎重深沉,不怒自威的青年,于一众臣子兄弟面前,兵不血刃的卸了反对本身即位的兄长的兵权。
宇文烺却给了她一个锋利的带着警告的眼神,迫得皇后不得不将解释的话都吞了下去,然后“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道:“皇上恕罪!”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老天子年纪大了,宠女人这一方面确切是故意有力的,当时候宫里有积威日盛的崔太后,有与老天子多年情分的贤妃淑妃,有得宠的许婕妤,她天然是排不上号的,便是那一次侍寝,恐怕也是老天子看在她是礼部尚书的庶女,还算有些出身的份上才召寝的。
而孟萱玉也像是晓得宇文烺要干甚么一样,非常默契的将挪了两步位置,将她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她当时候还是非常感激他的,宫里的宫人擅会捧高踩低,天然不会心疼一个在侍寝夜被天子扔下的嫔妾会不会冷。
第二次是她被老天子招去侍寝。
宇文烺就是这个时候闯进交泰殿里来的。
很长一段时候姜钰都以为,她没有在那一夜冻死,全赖于他当时的怜悯之心。
说完便出去了,再然后便有宫女出去给殿里添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