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充仪笑了一下,叹道:“那又有甚么体例呢,做人总要有所捐躯。何况我若甚么都不做,他日也逃不过崔家的那一劫。”她说着又深深吸了口气,又道:“我如有幸能活到皇上大事安定的那一天,我就求皇上放我出宫去,然后和姨娘隐姓埋名在内里开个锁铺。姨娘总说,她这平生最欢愉的光阴,还是之前和外祖父和她师兄在锁铺糊口的那些年,我想成全我姨娘的心愿。”
崔充仪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起码姜钰以为浔阳长公主此时闹起来不是一个好的机会,崔太后毕竟是她的嫡母,要拿捏她一二还是很轻易的。她的生母又是宫人出身,没有得力的娘家可靠,乃至与天子的豪情也算不上靠近,如果宇文烺这一次顾忌着崔家不筹算为她出头,她不但是白闹了这一场,并且还把崔家整一个获咎了。
浔阳长公主是挑准了机会,这个时候闹起来皇上必然会往大了的闹,皇上不必然会现在帮她和离,但皇上必然会以崔冕怒打金枝这件事压下崔家的功绩。长公主用心闹出这件事,是在帮皇上,也是在成心靠近与皇上的兄妹干系。”
姜钰默了默,问道:“以是你以帮忙皇上探取崔家的谍报为互换,想让皇上今后饶过崔家的妇孺幼小?”
崔充仪顿了顿,目光黯然了一下,又持续道:“可就算是如许的崔家,也并不是全都是好人。族中的妇孺垂髫,他们大部分并没有做过好事,乃至对崔家的很多行动都不认同,只是因为生为崔家人,以是不得不受崔家的连累。像是我的大伯母宁国公夫人,她是个心慈仁慈的好女人,但她劝不住权势收缩的丈夫,也劝不住野心勃勃的儿子,以是日日吃斋念佛,祈求菩萨宽恕崔家的罪孽。”
崔充仪看了看内里的天气,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道:“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宁安宫去了。这景安宫大抵也已经吵得差未几了,恐怕不一会就会有人来请长公主畴昔。”
姜钰叹了口气,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崔家晓得你在帮皇上做事,不会饶过你和你姨娘。”
姜钰:“……”看来这宫里就没有傻子,大抵最傻的就是她了。
姜钰已经有了心机筹办,倒是也没说甚么,道:“那本宫让人去把宫辇抬来,你坐宫辇畴昔。”
再叹了一声道:“辽东的捷报还没传至都城,但是也快了。大伯父现在正在班师回京,等他返来,等着崔家的必不会只要这打公主这一件事,恐怕会有一大摊子事。以崔冕打长公主的事为开端,会有很多人揣摩着皇上的心机弹劾崔家。”
姜钰握了握她的手,对她笑了笑,道:“你必然能够达用心愿的。到时候如果皇上不肯放你出宫,我帮你。”
崔充仪长长的叹了叹,又道:“崔家是建国功臣,但从先帝一朝手握兵权开端,加上仰仗外戚的身份,就一向专擅朝政,结党营私,任人唯亲。崔家这些年傲慢高傲惯了,别说族中的族人行事妄为,连崔家的下人都将胆量养肥了,胆敢强取豪夺欺男霸世。三年多前,崔家有个管事的儿子,那人有龙阳之好,强抢了酒楼里一个端茶送水独一十三四岁的小童,厥后在床上把人给玩死了。那管事竟仗着崔家家仆的身份命京兆府尹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不但如此,还将那男童告状的一家人弄得死的死伤的伤,家破人亡。而崔家人晓得这件事也还是放纵,不对族人和家奴加以束缚和训导。我都不晓得如许的事情崔家干了有多少。崔家在外不得民气,在内为皇上所忌,迟早会有灭族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