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煦实在腻烦极了她,甩袖而去,只留下一院的哀嚎,尸首被裹了草席拖了出去,只在景仁宫中留了一滩滩血迹无人擦洗,倒是比院中的牡丹开得更加素净。
魏明煦毕竟还是来了,来的原因是沐华裳说,如果他不来,她就不会往冷宫里搬。
林芷萱至今尤且不晓得肃羽被魏明煦派去了直隶,秋菊心中一紧,恰是不晓得该如何与林芷萱说,却听林芷萱俄然又道了一句:“不必了。”
景仁宫中的牡丹开的极好,只是枝丫有些混乱,明显是因着今春无人打理的原因。
沐华裳的话也让魏明煦多少沉着了下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城沐家固然同姓宗族未几,但是沐泰初做了这么多年的内阁首辅,亲信弟子却满天下。都城沐家与金陵王家一样都是盘根错节,即便是要杀,也要国泰民安时一刀刀渐渐地杀,才气杀得死,才气杀得洁净,不然不免死灰复燃,乃至狗急跳墙。
沐华裳本来讽刺的神情突然冷冽了下来,盯着魏明煦一时失语。
只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劝你万事不要做得太绝了。”
沐华裳嘲笑,道:“你废不了我,我姓沐,有个做内阁辅弼的父亲,另有个做郡王的儿子。当初王爷如何护太皇太后,现在我的儿子也会如何护着我,王爷想动我时,总该衡量衡量轻重。
沐华裳瞧着锦川、德全、福贵几个经年跟着她的亲信被拉走,一阵阵心疼,手死死地捏紧了檀木雕花椅,恨恨地盯着魏明煦,听着门外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她死死咬着牙,没有求魏明煦一句。
沐华裳的手有些抖,继而嘲笑道:“魏明煦,天花之事如果闹出来,你当你就能满身而退吗?当初你的策划与我比拟又有何不同?你当只要你有防备,我就向来都未曾防着你吗?当初你如何命人在昌平温养瘟疫并预谋引入都城之事,我一样留着人证物证,你若不怕鱼死网破,我就跟你玉石俱焚。
魏明煦道:“谁说本王要治你指令人妖言惑众之罪?沐太妃当本身只要这一条罪吗?”
魏明煦冷然盯着阿谁狠辣暴虐的女人,他并没有想用天花之事为由,此番引出的不过是年前二十八夜里沐华裳教唆的那场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