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眼里却只看着林雅萱:“遗言?”
然后抬头,一饮而尽。林芷萱缓缓将杯子放回原处,不看世人,只朝着床上他儿子的方向走了畴昔,她缓缓握住了儿子的手,悄悄地坐在他床边。
林雅萱看着林芷萱惨白的面孔,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插在林芷萱心上的刀,一刀一刀割得她痛不欲生,而看着她这幅模样,林雅萱更加得痛快:“痛吗?就是这类感受,我也体味过,就是我儿子出世的阿谁夜里,那是一个死胎,他还没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一眼就死了,而你的儿子却活得好好的还成了世子,你的女儿更是贵为中宫皇后!你伉俪敦睦子孙合座!我费经心机又到底获得了甚么?!我得不到,也不会让你获得,我宁肯把它全都毁了!不过现在,姐姐,我倒替你可悲,你阿谁丈夫,那位内里传言千尊万贵只手遮天的侯爷,本来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这个侯府,本来都是你在撑着,你倒下了,这儿就甚么都不剩了。”
看着哀思欲绝的林芷萱,李奇持续道:“夫人,皇上念在幼时您对他的恩典,不忍加以极刑,留您全尸,赐他杀,请您选一样吧。”
本来都好好的,小世子的病不过半月前俄然重了,夫人不得以把家里的事情交给林姨娘几天,几天罢了,如何就沦落到这背叛谋反,抄家灭门的境地了呢?
冬梅跪在门口看管的官兵哭求着:“求求几位大人,小世子死了,夫人怕是要悲伤得疯了,求求几位大人请位太医来看看吧……”
她握着儿子的小手儿,在这里坐了一夜,不哭不闹,却吓得她屋里的掌事妈妈冬梅六神无主,冬梅劝了好几次,林芷萱却像丢了魂似的,仿佛一个字也听不见,只是还是温言对儿子说着话:“瑾哥儿,之前是娘不好,只顾着这个扶不起来的侯府,得空顾你,不知你怕冷,也不知你怕黑,现在,娘甚么也不管了,甚么也不顾了,只单单陪着你,可好?娘陪你温书,看你写字……”
冬梅怔在原地,“谋反”?如何会谋反,谁在谋反?
是啊,秋菊是她这么多年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废了这只手,她就只剩这个mm能够拜托了。
“你为甚么要这么做?为甚么?!”
林芷萱满手鲜血,咬着牙道:“侯府灭门,你怎能不死?林家灭族,你又怎能不灭?便是天要放你一条活路,我不准!”
声音戛但是止,曾经盛极一时的武英侯府,和远在杭州风景无穷的林府,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瑾哥儿死了。
匕首狠狠地刺进林雅萱的胸口,林雅萱震惊的看着面前满面怒容的姐姐:“你!”
林雅萱被林芷萱扯住衣服,也不挣扎,只是笑看着她病笃挣扎:“不愧是多年的伉俪,姐姐对侯爷真是体味啊。他阿谁无知的莽夫,如果不是这么多年姐姐撑着,他连侯府都保不住,更别说谋反了,他有阿谁贼心,都没阿谁贼胆。”
林雅萱一贯娇俏动听的脸上,此时却满是对劲的奸笑和抨击的快感:“是啊,侯府翻出了侯爷勾搭翅膀的密信,都是商讨谋反之事,哦,另有一件龙袍呢,啧啧啧,这事情就大了。满门抄斩还是轻的,重了那是要灭九族的。”
林雅萱看着林芷萱的模样,却笑着道:“姐姐,我的药可金贵得很,那是好几十味大补的药混着砒霜,已经给瑾哥儿用了这么多了,现在瑾哥儿也用不着了。”
“瑾哥儿,还好你没有醒来,不消看着这满地的肮脏肮脏,不消怕,娘就来陪你了。这一辈子,娘为了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废了太多心血,最后竟然赔上了你、你姐姐,另有全部林家,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母亲……如果,如果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