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这究竟是……”
“太史不必再说!”穆公逃也似地抓紧脚步。走出不远,他俄然收住脚步,回身问到:“太史,关于这件事,你如何记录?”
“君父,李懦夫为人光亮磊落,且有安邦定国的本事。君父为何不留他为国效力,却让他白白去送命?”
“本想捉活口,但他他杀了。”
“此事荒诞至极,太史不必再说!”穆公一甩袍袖,回身想走。
“啊!”穆公还是吓了一跳。“太史?!吓死孤了,吓死孤了!”
“既然不是你,也不是天子,那刺客李六是谁派来的?!”
分开行辕,里克和姬孔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行辕门外别过。临行时,里克说:“还请大人再派几名医官。此次可必须查验细心!”
“大人快快请起!”里克重将他让回坐位,说:“大人吃惊了!”
“晋侯休要伤了身子!会盟诸侯,本是为了叙友情,匡扶天子。现在齐侯频频会盟诸侯,骄横放肆,会盟的意义早就不复存在。诸侯们对齐侯也是怨声载道。只是迫于齐国势大,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如许的会盟,连天子都不肯差人前去,晋侯又何必自降身份呢?下官临行前,天子曾说,只要晋侯养好身子,天子会请晋侯主持天下诸侯的会盟。”
颠末晋献公的行辕时,姬孔特地朝那边张望。只见行辕外尽是保卫的军卒。除了里克,任何人都不得踏停止辕半步。这恐怕就是当初里克以为晋献公失策的处所,现在,晋献公的存亡全把握在里克一人的手里。
“再修整一日,回军绛城。”
“如此写安妥吗?先人观史,莫非不会问凶手是谁?”
晋献公缓缓展开眼,又很快地闭上。才一个多时候,他的精力又退回到服药前状况。他想要再喝些那药,但又怕有毒。病痛和摆布难堪的精力压力交叉在一起,迫得他都快透不过气来。
“君上,还是先回绛城吧。”里克说。
“真的吗?”
“不……不……下官只是……下官只是感觉没抓住活的太可惜了。”
“天子和晋国的史官必然不会记录此事。秦国史乘又何必多此一举?”
“下官命人调查过,这李六来王城只要一个月。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穆公连连抚摩心口。“太史有何事?”
“真得不能写?”太史赜最后摸索穆公。
“微臣感觉是。从身高、形状看都像。并且吾兄精通医术,如何看都像是他。”
“退下……”穆公禁止着涌上心头的气愤、悔怨和哀伤。
“下官有失策之罪,请晋侯恕罪。”
“照实写,晋侯招人行刺得逞。”太史赜站在原地。
“君上!”
“太宰大人很乐定见到这个成果。”
“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姬孔惊魂不决,还是一脸惊骇地望着里克。
“水火无情。”太史赜几近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未免路上再有差池,还是归去为妙。”
“只是受了惊吓。晋军在行刺后两日内便出发返国。”
固然不能包管不会再有刺客混入,可不管如何,晋侯都得活着回到绛城;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里克对此果断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