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克的悲剧恐怕早已必定。出了大殿，里克一脸怒容。若给他一把剑，恐怕他早就刺向夷吾。
里克想乘丕郑分开前同他再好好参议一番对策。可丕郑却单独一人远远走在前头，任里克如何抓紧脚程也追不上。末端，里克乏力，只得眼睁睁看着丕郑扬长而去。
巷口灌入的冷风，模糊透着杀气。郄芮暗自提示，门内或许早有筹办。他再看了身边的甲士，猛吸一口气，用力一点头。
夷吾不觉得然地赏识着贾夫人的后背。“孤乃一国之君，谁敢群情？”
“失了河西之地，晋国国力骤降。将来拿甚么和强秦对抗？！”吕饴生说。
大人，下官走后，统统当以“谦让”为先！荀息、二五死了，朝中已然成了吕饴生和郄芮的了。且七舆大夫与吾等素有嫌隙，若被吕、郄二人分而击之……绛城尽是吕、郄二人的耳目，大人还需到处谨慎。出殿后，丕郑最后望了一眼里克。
谁说丕郑满腹私欲？关头时候，只要他敢为孤分忧。他若能胜利压服秦侯不讨要河西之地，当初许给他的封地就真给他。
“让出河西八城，即是去掉晋国半数地盘。拱手让予别人，大人他日又有何脸孔去见君上？！”郄芮也恼了。
“贾……夫人……宫……”
“若被秦夫人晓得了……”
郄芮被里克骂得又气又恼，脱口而出：“里克老儿！汝口口声声要割让河西之地，不是担忧君上失期于秦国，而是担忧君上失期于你的汾阳之地吧！”
一张口就能致人死地，夷吾对本身的权力也有些怕了。
“君上谕旨，里克两弑孤主，又殛毙顾命大臣，其罪当诛！”郄芮径直来到里克书房。此时，后者仍端着酒爵，将满腹牢骚化解在杯中之物。
唯有一死，夷吾心想。
“君上是要去哪儿？”
“姐姐远在秦国，这辈子恐怕都回不来。夫人还怕她何为？”
在秦国，哪能咀嚼到如此佳酿？夷吾端着酒爵，细细察看杯中圈圈波浪。每一次泛动，每一次撞壁，无不摄民气魄，令人沉浸。
对丕郑的出访，世人皆颇感对劲。
郄芮眼神恍忽。“臣早就传闻里克是申生、重耳一党。申存亡后，他曾成心引重耳返国即位。只是重耳偶然返国，他这才转投君上的旗下。现在迟迟不给他汾阳之地，万一他与重耳里应外合……”
“娘娘，君上驾到。”侍女大胆喊了一句。
“他敢！”
“他去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