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守在殿外的侍卫阔步进殿，手中拿着一个奏本。低头躬身，作势欲要递交，道:“樊山王密报。”
“呈上来！”
朱佑樘的心机，张均枼岂会不明，她停下为朱佑樘捏肩的手，侧首面对南絮，道:“姑姑，得空了你去六局知会一声，叫她们今后谁也不准往乾清宫送檀香，谁如果胆敢送了，本宫定要她们都雅。”
他们三人方才发觉朱佑樘神采不好，便已纷繁伏地而拜，萧敬及朱佑樘言罢，昂首道:“启禀陛下，先帝在位时，也曾命老奴暗查诸位藩王，当时老奴也未曾查过荆王，只因先帝说，荆王昏碌，不过贪生鼠辈，断不有异心，是以无需私查。”
那朱见潚进殿，身后跟从着五个盛饰艳抹，服饰素净的女子，她们五人翩跹而入，朱佑樘抬目睹了，不免怔忡，他未曾想时隔三年，朱见潚仍有向他进献美女的心机，何况此回还是当着张均枼的面儿。
司礼监秉笔寺人萧敬、刑部右侍郎戴珊、锦衣卫批示同知孙瓒。他们三人已是多年的老火伴，这些年来曾多次私访官方，展转各个藩王封地。以查他们有无贪赃枉法，或是招兵买马。
南絮听言自知张均枼此话是何意义，又是针对谁而言，便忍不住一笑，随后应道:“是。”
真真是合了张均枼的意！
“朕唯恐不实，着命尔等三人，马上前去蕲州查探！”
朱见潚既然胆敢如此，天然是早已筹办了充分的来由，笑道:“前几日陛下立太子，臣得知动静，本想进宫朝贺，不想路上出了岔子，给担搁了。臣自知已误了光阴，本来是想回蕲州去，可想着这儿另有贺礼要进献给陛下，便大胆，擅自进京了。”
“哦？”朱佑樘作势点头，不经意间挑了挑眉，“那皇叔这一起舟车劳累真是辛苦了。”
“如何还烧着檀香，”张均枼方才到这儿不久，朱佑樘虽命张瑜将檀香偷偷熏在西暖阁，却还是叫张均枼这灵鼻子给闻了出来。
说罢朱佑樘便站起家，径直往东暖阁走去，不再同朱见潚多费口舌。
朱佑樘实在怔怔，既是密报，定然不是甚么功德。
朱见潚讪讪一笑，道:“臣既是陛下的臣子，自需为陛下分忧，吃这点苦头，算不得甚么。”
朱佑樘听得张均枼此言，悄悄偏首看了她一眼，可就是他转头的那一瞬，张均枼亦是回顾，二人四目相对，皆不言语。张均枼倒是安然，朱佑樘倒是仓猝回过甚，持续批阅手中的奏本。
朱佑樘目光紧随张均枼，直至见她进了东暖阁，还是不舍移开视野，待南絮将东暖阁的门紧紧关上，他方才收回目光。
张瑜天然无辜，低低的应了声便回身进了西暖阁，稍后便出了来。
只见那奏本中所写各种，锋芒均直指荆王朱见潚。句句都是朱见潚袭封荆王后，在封地蕲州所为罪过。
张均枼站在暖阁门后听闻朱佑樘此言，自是心中暗喜。朱见潚却道:“陛下，自古天子一娶十二妃，陛下即便无需十二妃，也得有一后二妃才是。”
朱佑樘话毕，萧敬三人亦躬身，道:“臣等辞职。”
“是。”
这朱佑樘始终没有如何瞧过那五个女子，便直言道:“依朕看，皇叔的贺礼，未免过分粗糙了吧。朕已有上天所赐厚礼日夜相伴摆布，至于皇叔的礼，朕断不会受，皇叔还是收回吧。”
闻言朱佑樘悄悄嘲笑，道:“那敢问皇叔，到底给朕备了甚么厚礼？”
“是。”
是春逢百花齐放，全部皇宫都是花香四溢，何况乾清宫里头还种着几株银丹草，殿内便更有阵阵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