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药,”有卉作势可惜,一面又蹲下身子要与四喜一同清算,却被南絮拦住,“诶,不劳周淑女,这里奴婢来清算便好。”
“是。”
“四喜?”本来并非她所想,可四喜不过是个都人,向来寡言少语,和顺灵巧,何故太子本日竟扣问起她来了,还如此奥秘。
“是。”
刘文泰方走,於司正的人便从小厨房返来,手中的木托上还端放着药罐子,毕恭毕敬的走至於司正跟前,翻开盖子便道:“司正大人,这是奴婢从小厨房取来的,内里有南天竹。”
那日於司恰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才应了她的意义,她虽有太后依傍,可向来谨慎低调,只怕此举要惹得旁人指她仗势欺人了。
四喜闻言又是一番惶恐,“不成能,如何会有南天竹,奴婢都是照着方剂去抓药的。”
“不必了,瞧着张淑女的病已好得差未几了,你先畴昔把地上的碎渣清了。”
都人闻声赶来,齐齐唤道:“姑姑!”南絮迈步进屋,不忘回顾叮嘱,“去唤四喜过来。”
淑尤垂目苦笑,“那,我去找姑姑要些糖来。”
有卉见南絮这番神采,想必她也知了药中有毒,南絮是太后的人,若要清查此事,只怕是轻而易举,现在姑母又未在宫中,看来此事不能再迟延了。
朱祐樘长叹,抬高了声儿,“你这咸阳宫,可有一个叫邱四喜的?”
於司正瞥了眼,毫不包涵道:“带走!”
朱祐樘知她向来沉默少言,便也未几说,“你晓得该如何了?”
“姑姑,你没事吧?”张均枼紧拢眉心,略显焦心,“快传太医,春儿,快去传太医呀!”
“是。”
左钰正在屋中与张均枼闲话,见淑尤对张姐姐如此殷勤,内心头便非常不悦,快速站起家抢过她手中的木托,冷语道:“我来吧。”
张均枼抬眼,“姑姑唤我有事?”
左钰见淑尤出了屋子,亦紧随她后站在门内偷偷张望,见她已走远,才回顾来瞧着张均枼,张均枼见势忙端起汤药往窗边的花盆走去,正要倒下,却见有卉返来,只好又稳稳收回。
“我没事,”南絮气味微小。
“你来尝尝便知了。”
“哦……”南絮已发觉张均枼定知药中有毒,自是无需避及,可左钰三人还在,实在不知该说甚么,她鲜少如此镇静,“奴婢就是想问问女人,方才用膳时可有落下甚么东西,”南絮取出袖中的锦帕,“奴婢瞧着这帕子与女人的有几分相像。”
有卉故作安静,怔怔的鹄立一侧,南絮顺势划伤手指,而后凝着伤口,见得伤口发黑,便作错愕,惊道:“这药……”
“张姐姐,”淑尤自攸宁身后竟是变得愈发勤奋,每日到了时候便特地跑去小厨房将张均枼的药亲身端来,“喝药了。”
太子一贯仁慈,定然不肯她伤人道命,为今之计若要拔掉这条眼线,便只能借机将其调离咸阳宫,可她来此不过三日,初来那日便要於司正在此作了翻天覆地的大调剂,现在倘若再作要求,岂不叫人嫌。
“你们先别慌,速命人去请於司正过来!”彼时南絮额头上的汗珠已涔涔流下,必然是极具痛苦,可她却毫无牢骚。
“殷司仪中的虽是南天竹,可中毒尚浅,还可医治,服些半夏、连翘和地不容便可无碍,张淑女且照着我开的方剂去抓药,牢记三碗水并一碗水。”
左钰聪明,乖乖将药搁在桌案上,“姐姐克日气色好多了,我看这药啊,也无需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