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当即点头,“不是不是,南絮姑姑可好多了,奴婢只是怕别人晓得了笑话,到时又说奴婢笨拙。”
“畴前在……”四喜说着忽而闭了嘴,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甚么说不得的奥妙,又仿佛极其忌讳,“呃,畴前在那边儿服侍旧主子,她曾教奴婢识了几个字。”
“张淑女且说。”
“四喜?”张均枼不免惊奇,这个时候她一小我在小厨房里头鬼鬼祟祟的能做些甚么。
张均枼闻言当即展露莞尔笑容,“那就有劳百户大人了。”
四喜目中仍有几分隐晦之意,仿佛她畴前服侍的那位主子见不得人普通,莫非她畴前是在安喜宫服侍的!张均枼浅浅一笑,拉过她的手便将《诗经》放上,“小小年纪,又在宫里当过差,现在若能识字,今后出宫必能寻得个好婆家。”
“若你不肯,那就罢了,我另想体例便是。”
张均枼作强忍噗笑状,“我岂是那种爱好嚼舌根子的人,我本日过来,是有闲事要扣问你。”
“怎会不肯,”朱祐樘紧皱眉头,凝着张均枼。
“我……”张均枼本不肯告之此事,可一见他的墨眸,心中便有所动,只好将手中的南天竹摊开,“你可知这是甚么?”
药渣中有几枚指甲大小的黑球格外显眼,张均枼取来筷子扒开堆在上头的残渣,捻起黑球细心看了看,才瞪目惊道:“南天竹!”
朱祐樘未多言语,只将南天竹捻起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又放在鼻间轻嗅,“怎是一股子绿矾的味道?”
“我这几日喝的汤药效果普通,便揣摩着若能添上一味药材,或许能叫我快些规复,你可见着那药方了?”
“啊?”四喜抬眼略为娇羞,而后又回神,“那烦请张淑女,切莫将这事儿奉告南絮姑姑。”
四喜见了张均枼神采反变得有些不天然,两手背在身后,仿佛拿着甚么见不得的人东西普通,如此一来便叫张均枼更加思疑,指不定药中的毒就是她做的手脚,抑或是四喜手上有她想要的药方。
“奴婢自打四年进步宫起便一向想识字,今儿见着南絮姑姑顺手把书搁在偏殿了,便……”说话间四喜的声音愈发的低,“便偷偷拿来,想多认几个字。”
朱祐樘轻放下茶盅,“太病院我倒是能够出来,不过这会儿已近亥时,只怕承天门已关了,”朱祐樘自是万般不肯带张均枼去太病院的,太病院上高低下院使杂役,可都是认得他的,到时人多口杂,谁如果说漏了嘴,凭张均枼这般聪明,定要知了他的身份!
“《诗经》?”张均枼见是《诗经》,天然诧异。
“药方?药方在太病院,女人的药是奴婢今儿个早上去太病院抓的,返来时药便利也叫太病院留下了。”
还未及张均枼回身,朱祐樘便已按捺不住,“诶,我带你去。”
“为何?”张均枼亦显讶然,“南絮姑姑……莫不会也如畴前那位陆司仪那般凶恶?”
那唤作四喜的都人闻声放动手头的琐事,回过身来,亦如张均枼那般诧然,“咦,张淑女?你怎没去安息啊?”
“奴婢瞧着药方上写了三个字,中间那是‘允’,该就是谈医师开的那张,”四喜蹙眉。
“我也无趣,那便在这儿与你谈交心,如何,”张均枼佯作随便,略带看望的神情瞥了瞥四喜身后,“你手上拿的是甚么?”
张均枼回顾见张愉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由蹙眉,又多了几分思疑。
说来虽已进宫好些光阴,可张均枼仿佛还从将来太小厨房,咸阳宫虽非主子们住的宫殿,可这厨房看来也并不小,毕竟这里养着六十几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