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枼走至他跟前,便捧起他的脸,瞧着他脑门儿上那被一小块纱布遮住的伤口,问道:“这伤可还疼?”
田氏点头。倒是道:“民妇也不知,文华殿那边儿差人过来通传了,只说请了太医去看。并未曾多说甚么。”
唐寅因曾经以一枚金币向程敏政乞文之事,被杖责五十大板,而后又被肃除士子身份,不日便要被发配藩江充当小吏,现在唐寅受此灾害,老友祝允明同为此回会试应届考生,动静天然来得敏捷,他为给唐寅昭雪,不吝以徐有贞外孙之名前去拜访李东阳,只是李东阳有力帮他,又教他去寻张均枼讨情。
听闻怒斥,朱厚照垂首不语,张均枼便也不再说他甚么,只是回顾望着刘健,问道:“先生,此事可曾差人去保和殿通传了陛下?”
祝允明正要说甚么,却被张均枼唤一声“祝相公”而打断,张均枼唤他“祝相公”,确是给足了祝允明面子,她问道:“你千方百计见本宫,就是为了求本宫给唐寅昭雪?”
李东阳侧首望着他,低声道:“柳先开是陛下化名。陛下赏识伦文序文才,点状元之时用心出题考他,望月赋诗一首,要他也以月为题,赋出一首诗来,如果他的诗好,那便点他为状元。”
“竟是如此?”祝允明不免诧异,便停下步子来,李东阳瞥见他停下来,他便也留步,问道:“昨日皇后并未出宫,此事是我错了。”
张均枼回顾瞥见身后座椅,便顺势坐下,而后收回击,望着朱厚照问道:“照儿,你这伤是如何来的?”
张均枼见她如此失礼,自是不想理睬,只是仍望着她,南絮黛眉微微拧着,问道:“夫人如何了?”
张均枼经不住嘲笑一声,道:“你凭甚么感觉,本宫就必然会给唐寅昭雪?”
连续等了两日,本日已是唐寅被押送藩江的日子,祝允明还是未能见到张均枼,他这便筹算放弃此事。他进了刘记铺子买些点心去,也不枉这几日在此等待。
张均枼稀里胡涂的信了,便微微点头,道:“你起来吧,本宫恭敬你文才不凡,免读书人礼节。”
“谢娘娘。”
祝允明得知张均枼夙来爱好唐寅的诗作《一剪梅》,天然是胜券在握,现在他祝允明但是将统统但愿都依托在张均枼身上了。闻知殿试之日,张均枼必会前去寿宁侯府,是以到本日,他便一向等待在寿宁侯府外不远之处,这里是回宫的必经之路,张均枼本日如果要回宫,必然要路过此处,到时他再使计拦架,此事必定能成!
“草民求见娘娘,是想请娘娘,救伯虎一命。”
祝允明万般想再次拜访李东阳,可碍于礼节,此事总不能行,现在他正为此事纠结着,不想天无绝人之路,翌日午后,他尚走在街上,便赶巧赶上了李东阳。
对了,李东阳不是说,朱祐樘的化名,便是叫柳先开么!
“屈打成招也好,招认不讳也罢,非论此事到底是真是假,圣旨已下,皇榜已贴,这个成果是对天人最好的交代,何况本日唐寅已在去往藩江的路上,这个案子,翻不了!”
天气早已暗下,祝允明仍在侯府外不远处等着,这侯府本日极是喜庆热烈,人来人往,祝允明却始终未曾见着有宫里的车驾,未曾有来的,也未曾有走的,这便意味着,张均枼底子没有过来。祝允明天然不会感觉李东阳骗他,以他的官品,定然是不会蒙骗他的。
“唐伯虎出了甚么事?”
祝允明一时语塞,只是顿了顿,又仓猝为唐寅摆脱,言道:“娘娘,这怕是屈打成招,岂能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