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娘娘刚才叮咛她本日不择手腕,势需求审出一番成果,这又是何意?
刘宫正见太子已走,当即变了神采,抬眼恶狠狠的盯着殿门,都人随即扶着她站起家,而后便见她拂袖痛骂:“哼!不识好歹!”
张均枼闻声当即收回击,想了想便跪倒在刘宫正身侧,垂首泪眼恍惚,故作一副惹人垂怜的模样。
选妃之事既是由太后统辖大权,那此案事关严峻,信赖不过半日便会传到仁寿宫,到时太后插手,待本相明白,即便万贵妃借口脱罪,她也可重获自在。
刘宫正闻言诽笑,“女人真是好胆量,只是今儿…”
深宫当中波谲云诡,到处险象环生,大家尔虞我诈,她们或是战利品,或是捐躯品。本日是攸宁死,明日便是她亡,她们不过都是这朱门高墙里的一只蝼蚁,偷生不成,便必定要灭亡。
刘宫正讶然,一双杏眼满带疑虑的凝着张均枼,太子妃早已选定,此事贵妃娘娘确曾在暗里里与她说过,只是娘娘可未曾与她说过那人是谁呀,莫非真的是这个张均枼?
“大人,”扶在一侧的都人朝着刘宫正微微侧目,瞥向跪在前头的张均枼。
刘宫正闻声回顾,见了来人当即领着一众宫人福身作揖,“奴婢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太子妃虽无品阶,可到底也是储后,职位仅此于皇后,亦在贵妃之上,刘宫正既已司职宫正司,这个事理,也该明晓吧,”见刘宫正仍半信半疑,张均枼踱步道:“刘宫正如果不信,大可差人去仁寿宫扣问一番,只是到时你与我之间的账,可就不是一记巴掌就能算清的了。”
“起来吧,”周太后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迈向正座的步子倒是缓慢,待得落座,刘宫正等人亦是站稳了身子。
那都人稍稍陡峭了气味,便疾步迎着刘宫正走去,“娘娘命大人全权动手措置此案,非论是酷刑拷问还是如何,本日势需求审出一番成果,另有,务必在日落前将犯人送去大理寺科罪。”
“猖獗!”周太后突如其来的一声拍案已叫刘宫正惊得失了魂,赶紧带着殿中宫人一同跪地,“太后息怒。”
“刘宫正!”
本来是太子朱祐樘,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眉清目秀,面孔俊朗,眉眼间极具已故纪淑妃的神韵,只是这一身墨色常服外披大氅衬得他格外冷峻高雅,不似纪淑妃那般美好娇弱。
“怕甚么!”刘宫正并不觉得然,反而是成心朗声道:“一个将死之人,还能跑到太子跟前嚼我的舌根子不成?在这个后.宫,谁如果敢与贵妃娘娘作对,即便是皇后,那也得死!”
朱祐樘回声止步,回顾凝着殿中还是跪着的女子,只觉这背影好生熟谙,见着小寺人跟来扣问,转而蹙着眉头,低声道:“你去礼部,借问案之名把她的卷宗取来瞧瞧。”
刘宫正瞥了眼跪在身侧的张均枼,垂首低声道:“是。”
朱祐樘自知刘宫正心附万氏,又常倚仗万氏之权,在宫中作威作福,心下实在嫌弃,便不肯理睬,反而是打量着跪在殿中的女子薄弱的背影,方要开口扣问她为何跪着,便闻那女子冷冷说道:“太子殿下万福,民女现在是戴罪之身,不便给殿下施礼,望殿下恕罪。”
“刘宫正公然识时务,”张均枼一面冲着刘宫正笑,一面悄悄抬起右臂,正欲朝着刘宫正的哑门穴劈下,忽闻殿外一声高唱,“太后驾到!”
刘宫正听罢果然有几分摆荡,讪讪的赔了笑容,却又不知该如何言语,笑容迎着张均枼走去,附在她身边,“奴婢有眼无珠,不知女人本来是太子妃,刚才多有获咎,还望女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