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安未曾言语,也涓滴没有反应,唯独朱佑杬望着张均枼点头,道:“是。”
朱佑杬自知呆在都城随时都会有被满门抄斩的伤害,是以自始至终都对峙着要去安陆州,他道:“不可,都城不能呆。”
见朱佑杬沉默不语,蒋宁安当即扔了手中的油纸伞,亦同他一起跪在乾清宫外,朱佑杬见她如此,赶紧斥道:“你疯了!你快归去!快归去啊!”
张均枼支起窗子,转回身佯作偶然,随便道:“宁安来了。”
张均枼顿了顿,再次叮嘱道:“老四,你承诺皇嫂,这辈子永久也不要回京,不管产生甚么事,千万不能回京!”
见势张均枼又将窗子翻开,望向外头,却见蒋宁安撑着油纸伞朝朱佑杬身侧走去,张均枼瞧见蒋宁安已微微隆起的小腹,方知她已有孕,内心头这便又添了一分顾恤。
蒋宁安到底是爱他的,言道:“我不走!杬哥哥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他们对她唾骂指责,乃至拳打脚踢,却毕竟不肯留下她们母女。
提及来,这南絮对张均枼,果然还是极其体味的,就如她现在所猜想的,恰是张均枼心中所想。
南絮唤了第二遍,张均枼方才有些动静,只是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目不转睛道:“姑姑,本宫有个题目想问你。”
厥后若不是大伯张岳不幸金扶腹中的孩儿,恐怕也不会有本日的张均枼,而张家,更不会有本日的无上光荣!
蒋宁安长叹,道:“我们回府,就在都城呆着,哪儿也不去。”
求他们,不要赶走金扶与她母女,也求他们,留金扶腹中的张延龄一条活路。
张均枼公然有事情要同他们交代。
南絮伴随张均枼站在殿门口,侍立在她身后,见大雨已打到脚下,再侧目朝张均枼看去时,方知她衣角已沾了雨水。莫说张均枼方才坐满月子,本来便不能沾这雨水,就是她凤体贵重,身子又一贯偏弱,恐怕也断断不能受凉。南絮见张均枼远远凝着朱佑杬,仿佛对此并无发觉,赶紧唤道:“娘娘,雨水打出去了。”
她走来留步在他们二人身前,低声道:“本日早晨连夜走,切莫担搁路程。”
见朱佑樘愈发不悦,张均枼自发力保朱佑杬恐怕有望,便也回过身望着文窗,默声轻叹,垂眸俄然见地上遗落宣纸,上面写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张均枼见那是朱佑樘的笔迹,又见墨迹未干,便知那定然是朱佑樘方才不久写下的。
朱佑杬这辈子,天然是不会再回京了,可蒋宁安,多少年后,她会以另一种身份返来,她不但要进京,还要踏足这个紫禁城,踏足这个后宫!
朱佑樘闻言未语,张均枼继而又问道:“外头雨大,陛下果然忍心叫老四跪在外头淋雨?”
他负手而立,望着文窗目不转睛,微微蹙眉,浑身高低都流露着一股冰冷的气味,竟叫张均枼也不敢等闲靠近。
朱佑樘听言倒也不是涓滴不为所动。只是心中有惑,问道:“枼儿一贯不喜好他,本日为何向着他?”
“娘娘!”南絮一时心急,又唤了声。
听闻张均枼言此,朱佑杬与蒋宁安皆是欣喜交集,二人几近同时侧首,四目相望的骇怪以后,纷繁回顾对着张均枼叩首,道:“谢皇兄恩准,谢皇嫂恩准。”
很久以后,张均枼终究自东暖阁出来,站在大殿门外的长廊下,望着蒋宁安与朱佑杬一同跪在雨地里,唤道:“老四!”
成为真正与张均枼平起平坐的女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