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阿娘……”“不要,不要过来,我、我不是用心的……”
“不消了。”程婉出声,放开了抓着被角的手。
“多谢娘娘。”铃儿欢畅回声。
柔妃叹口气,也不好指责程婉。
六年前陛下俄然发疯冲去程府,失手误杀了大嫂李氏,气晕祖母,让祖母卧病蒲月后郁郁而终。随后更是在祖母灵堂前看中了这个侄女程婉,不顾其还在孝期直接强纳进宫。
她们这话倒不是奉承奉迎,现在都城世人皆知她们蜜斯,尚未及笄面貌便耀若晨星,皎若朝阳,不愧为陛下和太子心疼至极的安仪郡主。
程婉痛吟出声,很快宫女铃儿翻开床幔,“娘娘,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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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大惊失容,被朱月扶着连连后退几步,二婶见势不妙也忙跑了畴昔,命身边的主子抱住陛下的脚,噗通跪地,“陛下,陛下恕罪,母亲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吓,陛下还请恕罪!”
但是阿绵已经随太子出京,如何能够会在府中,阿爹与其他三位叔叔也不在,程婉只能将本身藏得深了些,但愿正在病发中的陛下不要重视到本身。
小九微微上前一步,“也并非甚么隐晦事,奴婢只亮出身份稍稍一问便问出来了。”
“陛下比来都在宫中纵情声色,若病…实在节制不住了,便有太子殿下早就筹办好的死囚供陛下宣泄。普通过后陛下都会甜睡个整天,醒来后便又是如此。”
铃儿转头,见自家娘娘已经规复了平时淡然模样,心中大定,“娘娘,您昨日叮咛今早要喝香苏汤,御膳房还特送了道新研制的点心,恰是娘娘爱吃的口味,说是贡献娘娘的。”
然后……然后产生了甚么呢?
她很想再去尝尝,尝尝本身还能不能有效,能不能成为元宁帝的奇药。如果真的能够,即便要她一天十二个时候都跟在他的身边,她也毫无牢骚,但是,现在太子和元宁帝本身都不肯她再去见他了。
呆呆地坐起,程婉忆起方才梦到的久违气象,忍不住瑟缩地卷了卷被褥。
才到辰时,寝殿内的香帐有了一丝动静,宫女铃儿凑上前谨慎唤了句“娘娘?”
阿绵顿住,竟不晓得元宁帝现在过得是如许的糊口……
“和我有甚么干系?”阿绵迷惑,铜镜昏黄,看得不大清楚,但无毛病看出内里少女样貌清绝殊丽,气质华贵。
帐内,程婉蹙眉甜睡此中,金丝锦被搭于小腹,右手小指护甲许是忘了取下,在柔嫩被褥中戳出一个深深的旋涡来。乌黑的面庞覆了一层薄汗,仿佛做了甚么不好的梦,红唇微抿,手掌紧抓住身下的锦被,时而有极轻的梦话传出。
哦,对了……血,她想起来了,好多的血,染红了陛下的衣角和她的手。
她甫一来到这人间,便见到了元宁帝。固然还是婴儿就被摔入池水,让她惊吓了好一阵子,可随后给她印象更多更深切的倒是办事果断极具帝王严肃的元宁帝,宠她如父的元宁帝,亲手教她写字的元宁帝,帮她经验太子的元宁帝……
随后她便听得二婶大声喊道:“不准!快去城西的吉祥酒楼唤几位老爷回府。”
铃儿更急,“娘娘但是病了?奴婢顿时去传太医。”
阿绵是被陛下另眼相待得封郡主不错,可程婉没想到,陛下竟真的将阿绵当作了女儿般,毕竟他那般姿势,底子就像是做了错事不敢去面对后代的父亲……
帐内并无应对,只要些许梦话,想着婉婕妤前日才叮咛过她未醒时不得打搅,铃儿又渐渐退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