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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竹心讽刺地笑了一声。
齐奕却打断了她,说:“比那棵树枝繁叶茂更值得哀痛的是,在我们都分开以后,那棵树无人照看,枯萎了。”
竹心沉默了,最后悠悠地感喟:“好,让我走吧。”
齐奕往前走着,直到能瞥见她的身影,然后停了下来,只静肃立在那边,不再靠近。
“因为我不晓得,他对我的爱,是不是仅仅是对这张面具,他爱魏舒泠,但是魏舒泠原本来本就是另一个女人啊。”
十年后,魏舒雅死了,齐奕抱着她的尸身、她的骨灰,再度唱起这首歌。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我终究明白了,你能够容忍我做出那些事来,但是却容忍不了我伤害你的魏舒雅,以是,我的每一个打算,到最后都会失利。”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以后,归于其居。
夜夜都是夏季酷寒的夜,每天都是夏季酷热的天,没有你的日子,光阴是如此冗长难捱,你要等着我,百年以后与你在鬼域相聚。
暮秋了啊,天空下起细细的细雨,黄色的落叶贴在湿漉漉的地上,竹心冷静走出宫门。
齐奕前来送她。
“我喜好荷花,她也假装喜好荷花,但是和你一起赏荷,她却半点也不高兴。她假装是我,与你相爱,你与她说的每一句情话,谁晓得是不是对我说的呢?你爱她,是不是是真的爱她,而不是因为爱我呢?你越是爱她,她就越是痛苦、越是惊骇。”
悠悠的和顺男音飘出宫门,飘过宫墙,散在雨水濛濛的天空里:
魏舒雅曾问她,是否明白她为甚么叫她竹心,当时她没有影象,不明白,厥后魏舒雅奉告了她:“竹本偶然,偶然不伤啊,我如果真的没故意,只是为了权势、为了魏家假装成阿奕的老婆,我就不会那么痛苦那么惊骇了。恰是因为阿奕对我越是深爱,我就越是哀痛啊;越是具有阿奕对我的爱,就越是惊骇落空啊……”
但齐奕冷静听了这段长长的论述,却不知该说甚么,更不知该如何安抚她。他只能惭愧地说:“对不起。”
“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还会爱你,但是……却发明我的内心,除了她真的容不下其别人了。”齐奕说,“对不起,你走吧。我放你出宫。”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十年前,魏舒雅奉告她,她的丈夫死了,她为她的丈夫修了一个衣冠冢,在坟前悼亡,唱这那首记念亡夫的《葛生》。
“接着活着逃脱追杀的魏启来找我,他也算我的仇敌之一,我本来筹算杀了他,但是他说他要奉告我我的出身,这提示了我,魏启也是晓得那件事的,我能够借他之口,揭开本相。以是我窜改了主张,我假装承诺他帮他刺杀你,把他带到中秋的宴会上去,但愿他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本相。但是最后你毫不踌躇地杀了他。”
“但是竹心,爱是一个很无私的东西。我于她相伴十年,早已……”齐奕说出了这句无情至极的话,或许感觉惭愧,他沉默了一下,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你想要甚么,我都能够赔偿你,除了……爱。”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但直到十年后的现在,她才晓得她的丈夫还活着,成为九五之尊,君临天下,而另一个女人,顶着她的脸,她的名字,成为了她丈夫最保重的皇后。
“……是。”这一个字说的并不轻松,有游移有踌躇有惭愧……含着太多的感情。因为回应这句晓得,代表他已经了然这十年来到底产生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