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虎魄色的圆月遥遥挂在天涯,夏夜清冷的风吹着树枝沙沙地闲逛,一地的树影光影班驳,影影绰绰。
她将莲子汤放在案上,在寝殿中缓缓地寻了一圈,空旷的寝殿里却一小我也没有。夏夜的风悄悄地在寝殿中吹动着,“叮叮叮”的不知是哪处檐角的铜铃声。
熊熊燃烧的大火中,竹心却还没有逃,她远远地看着他们。
绕畴昔的那一刻寒气劈面而来,云妃张口就来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一瞥间瞥见了齐弈身边的那张晶莹剔透也酷寒砭骨的寒冰床,床上躺着的……是……一身红装的……皇后!
“紫宸宫走水啦!”
听到竹心的名字,齐弈皱了皱眉,却没再究查甚么,他道:“行了,你下去吧。”
竹心挣扎着被云妃带来的宫女们拉到了一旁,她低着头站在月色里,背后是暗中的树影,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着云妃单独排闼而入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但云妃还没有凝神看清,仅仅在一刹时,皇上就立即扯上白布盖上了皇后的脸。
齐弈的一声冷喝如同高山惊雷。
齐弈仿佛要抱着皇后的尸身冲出大火,却不知想到了甚么,忽地停了下来。
悠悠地,跟着风飘来纤细的声音。
她踌躇了一下,咬了咬唇,伸手试了试书架的构造,没想到在她试了几次以后,这书架竟缓缓移开了。
“皇上?皇上?”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以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以后,归于其室。”
“皇上,部属知错。”暗隐立即跪下请罪,“方才竹心女人说,有人试图在紫宸宫放火,部属便前去查探了一番……没想到这半晌之间……”
风,却掀起一股又一股红色的滚滚热浪。
云妃低着头一步步走着,恍然间已经走到了石梯的绝顶,踩在了地底。只要绕过前面的架子,皇上就在前面……
云妃留步凝神细心地听了一会儿,那仿佛是……歌声?
已经走到密室前猎奇心起的云妃,天然提着裙子缓缓地走了下去。
大火逐步伸展的寝殿中,在晓得着火的那一瞬,齐弈立即冲向了密室,很快的,他就将皇后的尸身抱了出来。
皇上的歌声刹时更加的清楚了,一条幽深的密道也呈现在她的面前,这密道通往地底,目光所及的绝顶有着灯火的亮光。
竹心远远看着,收回一声绝望的感喟。
……
“暗隐,你不是守着寝殿吗?”齐弈唤出保卫寝殿的暗卫,皱眉问道,“你去了那里?如何将人放了出去?”
等合上密室之门,齐弈看着面前跪着的瑟瑟颤栗不竭认错的云妃,无情地叮咛道:“来人,把云妃拖下去,割掉舌头,软禁秋微宫。”
竹心倔强地仰开端,伸开手臂拦住:“娘娘,您真的不能出来……”
齐弈闻言又添了一句:“等云妃将孩子诞下,立即正法。”
云妃一步一步地往下走着,满含密意的歌声也越来越近了,在这封闭清幽的地下密室里,几近就回荡在她的耳边。
“为甚么?”云妃挑眉一笑,“竹心女人,你的前主子已经死了,现在可没人给你撑腰,女人行事这般放肆,不敬主子……”
可这个时候,齐弈看着云妃这般见我犹怜的姿势,却没有一丁点儿的顾恤,他冷冷道:“朕已经叮咛过不准任何人进入寝殿,你该当连寝殿都进不了,还能到这里来?”
“来人,给本宫把她给我拉开!”
热浪中异化着宫人们慌乱的呼喊。
但那一刻,齐弈的四周,却显得那么安好,他仿佛甚么都听不见了,他感喟了一声,然后近乎虔诚地将皇后的尸身放在了榻上,然后低下头和顺地吻了吻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