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蓦地一沉。
靖辞雪沉默,笑意不减。
“现在满朝文武皆以洛家为重,废后之事指日可待。莫非贵妃娘娘还信不过国舅大人和我吗?”
果不其然,亓官懿的声音适时响起:“刚才有可疑踪迹掠过凡灵宫上空,不知可否惊扰到皇后娘娘?”
祁詺川刚要出声,看到皇兄面色不善,悻悻打住。只将重视力转移到弥月国煊王身上,热忱地劝起酒来。
“去哪?”持剑者冷声问道。那人一身玄色紧身夜行衣,长发束起,并未戴面纱。她剑眉星目,脸颊削瘦,眼眸冷冽如霜,清楚是女子,却带了七分男人的豪气。
亓官懿躬身退出,余光瞥到皇后主仆早已冷静随大臣们往水榭外走去,风韵绰约。
剑起,凌厉的剑气划过玄色衣摆,飘飘而落一块布帛。
“落星追!”脱口而出暗器的名字,素珊峨眉刹时紧蹙,神情凝重。
亓官懿看了眼卧榻上的皇后,入内谨慎地扫视了下两侧,这才躬身道:“臣职责地点,冲犯了。臣辞职。”
忘恩负义!
靖子午收剑入鞘,睨了眼空中上的布帛,回身拜别。她拜别前留下一句不阴不阳的话,让靖辞雪刹时煞白了脸。
她也曾肉痛过,挣扎过,却义无反顾。半夜梦回,她仿佛听到娘亲凄然哀叹,像针扎一样刺痛她的心。固然不是她亲手殛毙父相,可父相的打算倒是因她一败涂地,这跟她亲手杀死父亲有何两样?
长袖歇,一舞毕。
“那也要皇嫂情愿让我哄,不是么?”
靖子午蹙眉,点头,不成思议地望着她:“亏你还晓得本身是父相的棋子!身为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发性。父相曾说我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刀,而你是他最得力也是最后一枚棋子。你却孤负了父相对你的信赖和希冀。即使只是一枚棋子,可这十来年的种植哺育之恩不假,你如何对得起父相?你的知己不受怒斥吗?每个夜晚你都能问心无愧安然入眠吗?”
“子不言父过!我只知他是我生父,纵使我一出世就被他藏起来不为世人所知,纵使我怨他丢我在孤岛习武餬口不闻不问,纵使他命我与地牢里的死囚存亡相搏非死即生,他也是我平生该尽忠尽孝的父亲!祁詺承灭我满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终有一日,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我靖氏的满门亡魂,我要他血债血偿!而你靖辞雪,从你叛变父相的那刻起,你也是我的仇敌,你们俩我谁都不会放过!”她冷冽的目光来回扫在靖辞雪和素珊脸上。
“你爱他?你竟然爱上了他!以是你不吝叛变相府?靖辞雪,你公然是我靖家的好女儿!够冷血够无情!可你的冷血无情却用在了自家人身上!你另故意吗?你手上沾着的但是自家人的鲜血,是父相的血!柳姨娘平生深爱父相,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娘亲吗?”
闻言,神情呆滞不过一瞬,转眼剑鞘凌厉地划转一个弧度,落在靖辞雪面前。
“恭送皇嫂。”
“嗯。”只一声简短的鼻腔发音,祁詺承拾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莫名烦躁。
刚才藏匿的靖子午重新现身,剑尖指向靖辞雪眉心:“不慌稳定,的确是攻心的好面具。父相教的,你还记得。我此次进宫不为行刺,只为证明一件事。现在我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洛缪莹吟吟笑道:“那就先谢太小叔了。本宫出来透气时候已久,再不归去皇上怕是要起疑了。不如川王殿下在此赏会月,本宫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