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洛缪璠穿过人群朝这走来,身后跟着一名手捧白瓷长颈执壶的婢女,所过之处,恭贺声不断于耳,他一起含笑抱拳相谢。
“贵妃娘娘。”正巧撞上洛缪莹离席,他施了一礼。洛缪莹承兄长一礼后,才矮身唤了句“哥哥”。所谓先君臣国礼,后兄妹家礼,便是如此。
“mm这是去哪?”他问。
没推测靖辞雪竟和他翻起了旧账,洛缪璠神采青了青,直道:“臣有罪!”
洛缪莹不料皇后竟会拒接第三杯酒,一愣后当即跪下:“臣惶恐。”
“混闹!”他厉声道,“皇后娘娘尚且在席,你怎可单独拜别?”一通呵叱,声音不大,但尽显兄长峻厉之色。
“本宫右掌先前有一道很丢脸的伤疤,涂了近两个月的药膏,这疤痕还未能完整断根。”靖辞雪摊开手掌,掌心一道横贯的疤痕,口气清冷,“洛国舅是武官出身,想来能知伤口的深浅程度。”顿了顿,又道,“本宫听闻,此乃月伊公主病危,本宫以凤血相救时所留。可厥后,洛贵妃却以言辞相激,逼得本宫几乎身亡。国舅爷,不知这传闻是或不是?”
喝酒时,洛缪璠心下暗忖:他于斓瓴朝廷最大的功绩就是暗助国主撤除靖相一党,靖辞雪莫非是真的失忆了?
“皇嫂!”跟着朗然一声呼喊,靖辞雪看到一个水蓝色锦衣青年朝她走来。见来人长得与祁詺承极其类似,她便知来人是她的小叔子,川王。
素珊一怔,不由得眼睛潮湿地望着她淡然若素的侧脸,心中大受打动。
阿承却不晓得。
洛府前院张灯结彩,来宾合座。洛缪璠共摆了三十六桌酒宴,按身份职位顺次摆开。上至皇后大臣,下至商贾亲朋,就连伴随皇后出宫的一众宫人都在最边上设有专门的几桌酒菜。每桌十二人,唯独皇后与贵妃娘娘两人一桌。
靖辞雪不动声色地拾起茶盏,假装饮茶却暗自把含在口中的酒液吐到茶盏里。
“皇后娘娘说的是。”他恭声道,复又转向自家妹子,“你去吧,需得快些返来。”他眼中仍然峻厉,言下之意是警告mm不能怠慢皇后娘娘。
“缪莹自小娇宠无度,乃至行事张扬,多番对皇后娘娘不敬。说来都是臣这个做哥哥的管束无方,臣深感惭愧。承蒙皇后娘娘不予计算,这第三杯酒,臣敬谢皇后娘娘的宽大漂亮,不计前嫌。”
“皇后娘娘娴雅淑德,深明大义,实乃我斓瓴国之大幸。”洛缪璠如此夸奖一番,表示婢女倒酒。
清雅的嗓音落在耳朵里,祁詺川不由得晃了晃神,“嘿嘿”笑了笑:“皇嫂久居深宫养伤,臣弟未能前去看望,望皇嫂恕罪。”
“亓官大人不必担忧,这是本官特地为娘娘筹办的酒,不贪酒是不会醉的。”洛缪璠对他说完,紧接着朝向靖辞雪,“皇后娘娘凤驾亲临,洛府蓬荜生辉。这第二杯,臣敬皇后娘娘,感念娘娘大恩。”
素珊是皇后的贴身婢女,比拟普通宫人,位份还算高。见她还站在靖辞雪身后服侍,一奉酒婢女便过来请她退席。素珊推让不去。
“诶,我倒感觉这是天作之合。杜府蜜斯是金陵城里可贵的才女,洛国舅是斓瓴国可贵的青年才俊,此般姻缘不是天作之合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