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珊面不改色低声回道:“素珊没忘。”
此时的弦阳关里还弥漫着新年喜气,马蹄踏过之处都是爆仗留下的碎屑,路口一群小孩围着兹兹小炊火一边鼓掌一边跳,口中还唱着欢畅的北方歌谣。
北方的夏季分歧于斓瓴的湿冷,而是一种冰冷。
马车颠簸地短长,飞舞的雪花穿过荡起的帘子飘了出去,素珊紧紧地拥住靖辞雪,盯着飞出去的雪花入迷,很久才喃喃道:“蜜斯如果不肯见他,那就不见吧。但起码得进城,找个大夫好好保养下身子。”
伍小六一怔,目光非常地看了眼素珊,把王令翻了个个儿,又听素珊安静念叨:“煊王。”惊得伍小六几乎把手里的东西扔进火堆里。
梦醒,人却恍忽,仿佛另有一半灵魂缠在梦境里,让她纠结,让她痛。她豁然感觉她是真的分开了。斓瓴国越来越远,被她抛在身后的漫天大雪里。
伍小六偶然谛听,只缓慢地驾着马车在一家堆栈前停下,安设好后,忙去问了掌柜的弦阳关里有哪些名医。掌柜的拨着算盘看帐本,头也不抬地不紧不慢道:“名医?弦阳关哪来的名医?我们这里的人都身强体壮的,一年到头也没几次头痛脑热的。客长是外来人?”终究睨了眼面前急不成待的人,又持续看他的帐本。
伍小六奉迎地笑:“主子在路上受了寒,经不得再吹风了。将军您行行好……”
弦阳关隘一起设置了篝火,守将手中的长矛晃过一道道精光,看得伍小六喉咙一阵发紧,低头谨慎地回道:“是小的主子。诶,将军,不成。”守将伸出去的手即将碰到帘子,因他的禁止而顿住,迷惑又凶恶地瞪向伍小六。
马车顺利进入弦阳关,伍小六松了口气。弥月国,他们就这么到了弥月。而他不知,就在马车进入弦阳关的当口,那名守将招手唤来一个部下,低声私语了一番,目光却一向盯着马车消逝的方向,眸色深沉。
伍小六却恍若未闻,理清左拐右拐后,冲掌柜的深深鞠了一躬:“谢掌柜的,小的主子还请掌柜的多照顾着点。嗯,掌柜的真是个大好人!”
因他禁止,守将心中狐疑更甚,只是他的手未动,帘子里却伸出一只女人的手来,入目标竟是煊王府的王令!
到达弦阳关时,天气恰好黑了下来。关隘处的守将一点也不松弛,对进城的人一一盘问。伍小六非常严峻,幸亏天气黑,脸又被冻得生硬,倒没闪现出非常。
北方过分酷寒,靖辞雪终是抵挡不住陌生的寒意,病倒了。马车外冰天雪地,了无火食,素珊急红了眼。伍小六冒着纷飞的大雪挖来靖辞雪口述的草药,找了块避风的大石生火煎药,一双手冻得通红。
靖辞雪却不接话,而是错开目光,今后靠了靠,闭上眼。很久才道:“林子里冷,让六六也到马车上来吧。”
恨他伤害了祁詺承。
但是,素珊的术法毕竟有限,只勉强不让病情恶化。伍小六端着熬好的药,素珊强忍术法反噬带来的疼痛,接过药碗,却号令他从速赶路。估摸了下路程,她蹙眉严厉道:“本日入夜前,必然要进城。”伍小六当真点头,驾着马车,鞭子一记落下又是一记,催赶得很急。
不过,伍小六忍不住奇特,煊王的王令如何会到素珊的手里去?而看素珊那模样,是铁定不会奉告他的。